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原来,自打进兵营的第一天,大家就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好嘛!
“别人倒还罢了,你不是一向与巴克度不和么?”安王唇边带笑,竟有几分揶揄。
“是啊,是啊,我正好可以借噶尔丹的刀,狠狠砍他几刀嘛!如此好的报仇机会岂可放过?”
“格格可真是有勇有谋,高明!”安亲王学着蔡和同的样子奉承安华,她笑倒在岳乐怀里。一时间祖孙俩人乐不可支,蔡公公耷拉着脸,十分委屈。
岳乐叫来萨兰奇,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萨兰奇是岳乐的亲随侍卫,类似于现在的秘书。至于政令通不通畅,安华一点都不担心,别看各位官爷牛气冲天,但岳乐在军队有威望,又经营七年,以他的手段,没有道理摆不平
安华穿上银色锁子甲,脚踏鹿皮靴,头戴八宝璎珞圆顶帽,身披大红猩猩毡斗篷,好不英姿飒爽。她乘着夜色,带了三百轻骑向西北奔去。已经过去一天了。按计划,安亲王派出去的八千人马此刻应该与噶尔丹的前锋交上手了。她只不过是手痒痒,想去打打酱油,乘机捞点小便宜,顺便看能不能救救场子。
此谷名曰白谷,取白骨的谐音,光瞧名字就叫人头皮发麻,乃兵家必争之地,两侧山崖十分雄奇,连着茂林密布的大山,十分适合打伏击。
巴克度咬着一截干草,“呸”的吐一口唾沫,咧嘴对岳兴阿说:“等张兴邦和于敏行炮轰三轮之后,你带一千骑兵从侧翼杀过去,尽量把他们往我这边压。”
“杀人没问题,只是你才五百骑兵,将五千人马全压过去,吃得住么?”岳兴阿咬了口锅盔,再喝一口冷水,倒吃的津津有味,说到杀人,显得十分亢奋。
“没那么多!炮弹打死一些,乱箭射死一些,你再杀一些,到我这边的时候满打满算也就四千。再说,打不过就跑呗!嗳,嗳,你给我留点儿!”巴克度扑上去抢那黑漆漆的大饼。
噶尔丹的人马原本伏击在山崖两侧,岳乐叫三千蒙古兵拉着大车伪装成辎重,大摇大摆的进入白谷。对方瞧见那鼓鼓囊囊的大麻袋一车一车的从眼皮底下经过,乐的眼都红了:“乖乖!这些可都是粮食呀!三王子,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杀了他们,截了粮草要紧!”
那被称作三王子的青年眯眼沉思一阵:“不,粮草先行,这不符合常理。满人自打学了汉人的东西就变得十分狡诈。这是清军的计谋,以粮草为诱饵来探虚实,所以不能打,放他们过去!”
那人不满的分辩道:“三王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眼皮子忒浅!放他们过去又如何?前面五百里处就是父汗大营,还怕他们跑了不成?就当他们是给咱们送粮草的仆役好喽!咱们还省些力气呢!”
另一人插话说:“三王子英明!”
诚然,安亲王是狡诈的!弄个三千人的辎重队,目的就是吸引噶尔丹骑兵的注意力,并且借着三千人马弄出的响动好叫别的人马藏到山上去。十六门红衣大炮分别被拉到山崖几百米外的制高点。
乘着天黑,清军发动进攻,炮弹噼里啪啦打出去,照亮了远处的山崖。噶尔丹的人马完全闷了,不知道这些喷火的家伙是怎么跑到自家后面去的。因为上次福全炮轰驼城,准噶尔人在这些铁家伙面前吃了大亏,一直有心理阴影,这厢炮过三巡,他们已乱了方寸。按计划,由岳兴阿和文祥分别率一千骑兵从两翼杀出。
清军来势汹汹,杀声震天,准噶人被炮火吓晕了头,一个劲的往前溃逃。三王子分析形势,本想率兵迎着红衣大炮往山上杀,奈何他年纪轻不能服众,最后只得随众往前溃逃。前面等待他们的是巴克度出其不意的五百骑兵,双方一触即分,巴克度给他们让出了一条生路。
那些准噶尔人边逃命边愤愤的怒骂:“这些孙子,繁华之地呆的久了,全成了脓包软蛋!”
准噶尔人连夜奔走几十里,天亮之际,三王子才将两边山崖的残兵纠集到一起,清点人数之后发现昨夜一战,己方损失超过四千。往前走,很有可能遭到大规模的清军伏击,往后退,必须经过白谷,而那里已成了对方的阵地,有去无回。
三王子决定杀个回马枪,事实上,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白骨山崖。一帮年轻将领兴高采烈地带人打扫战场,各个喜气洋洋,比过年还乐呵,一夜激战,丝毫不显疲惫。
“我方死三百八十人,重伤四百七十三人,轻伤五百九十人。他奶奶的!这仗打得痛快!”满达海笑的好不快意,黝黑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矜持。
“王爷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叫人佩服!”余敏行还是滴水不漏的谨慎性子。
巴克度窝在一棵大树下假寐,幽幽道:“众位仁兄,别得意的太早,或许,真正的血仗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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