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间,绵里针陆菲青来到了马宅。众人听闻陆菲青来了,全都出门相迎。只见陆菲青和一名身穿灰袍,背上负剑,面目慈祥的老道站在门外。陆菲青正待引见,余鱼同忽然奔到老道跟前,跪倒在地,叫道:“师父再上,弟子余鱼同拜见。”众人立刻知晓,那老道是陆菲青的师兄,武当派掌门人马真。
马真同红花会群雄都早已听说过对方,神交已久,相见都很欢喜,互道仰慕。众人进入宅内,分主宾坐下。马真道:“各位师兄贤弟,我这次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张师弟而来。我那张师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天所不容。我愧为武当掌门,不能及时清理门户,没脸见天下武林朋友。我……我……”咽喉塞住,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对陆菲青道:“陆师弟,你把我的意思向各位说吧!”
陆菲青道:“我师兄知道了我们这位张大人的好德行之后,气得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不过……不过总是念在过世的师父份上,斗胆要向各位求一个情。”
群雄都知张召重已死在了慕容燕的手上,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互相对望了一眼后,一起看向慕容燕。马真和陆菲青见群雄神情有异,便也拿眼神向慕容燕探询。
慕容燕叹息道:“马掌门、陆先生,你们来晚了。”听了这句话,马真和陆菲青心里都咯噔一下,接下来果真听慕容燕继续说道:“张召重已在营救文四当家的时候,被在下杀了。”之后,慕容燕就将张召重被杀的经过向两人说了一遍。末了,慕容燕拿出从张召重处得来的凝碧剑,放在马真面前道:“这把凝碧剑是贵派之物,今日便物归原主吧。”
陆菲青为人极重情谊,虽然因不齿张召重的为人,早已和他割袍断交,但此时想起当年同门学艺时的种种,想到两人从此以后天人永隔,相见无期,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清泪。
马真长叹一声,拿起凝碧剑,轻抚剑身,道:“张师弟他助纣为虐,最终落得今天这下场,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这把凝碧剑虽是师门所传,但贫道封剑已久,这把宝剑落到贫道手里也没什么用处。此剑既然落到了公子手里,那便是与公子有缘,这把剑就赠与公子吧。希望公子今后能用此剑多杀几个鞑子,敝派师长在天之灵也必感欣慰。”说着,将凝碧剑重新递到慕容燕面前。
慕容燕见马真说的真诚,就将剑接过,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道长放心,在下必用此剑将鞑子赶出中原。”
马真欣慰的点点头,随后道:“贫道此次下山就是为了我那师弟,既然他现在已经伏诛,那贫道明日就回山去了。我知诸位做的都是大事,但贫道早已封剑,不能效劳,要请各位原谅。陈当家的、周老英雄、慕容公子和各位贤弟,将来路过湖北,务必请到武当山来盘桓小住。”
当晚马真在马宅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便辞别众人,回武当山去了。陆菲青则留了下来,与众人一道谋划反清大业。
马真走后,陈家洛和文泰来将众人召集到了大厅。众人到齐后,陈家洛道:“今日将大家伙儿叫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大家相商。”之后,陈家洛扭头向文泰来叫道:“文四哥。”
文泰来点了一下头,就将当年雍正将自己的女儿和陈世倌的儿子掉包,当今皇帝乾隆乃是陈世倌的儿子,是陈家洛的亲哥哥的事说了出来。
文泰来说完后,陈家洛又道:“咱们红花会的兄弟患难相助,有过相规,都是和亲骨肉一般。周老英雄、陆老前辈和慕容兄弟虽不是敝会的人,但也都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家不要外传。”
除了慕容燕早知此事外,群雄咋闻乾隆竟是汉人,竟是红花会总舵主的哥哥,无不惊愕莫名。众人将这消息消化了一会儿,徐天宏问道:“此事确信吗?”
陈家洛道:“确定。此中经过情形,据说家母详详细细写在一封信里,此外还有几件重要证物,都被义父派常五哥、常六哥交给了家师保管。”听陈家洛这么一说,常氏双侠想起今年春天的时候,确实于老当家曾派自己二人给天池怪侠袁士霄送过几样东西。众人听说有物证,对此事再无怀疑。
陈家洛又道:“关于我哥哥的身世,义父曾经入宫告诉过他。所以我想去劝他反满复汉,恢复汉家山河,把满人尽都赶出关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红花会群雄这时才知,早些时候,于万亭和文泰来入宫是为了什么。众人骤闻这等消息,心头都是一团乱麻,哪里提得出什么意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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