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
傅景言对乐泓语这固定的座位感到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每天都是固定搭配,跟长上面了似的。
他每次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做最后的确认,有时也会有同学来问问题。
周五上课的气氛最好,想到第二天就是美好的周末,大家连不情愿早起的早课都精神许多。课前气氛轻松,傅景言见没人提问,便拿着手机查看邮件。
“傅老师?”
“嗯。”傅景言手指在屏幕上忙碌,一句话没打完,他只好先应下,示意她稍等。
班长小心翼翼,拿捏着分寸,介乎提醒与建议中间开口:“咱班还没选课代表呢……”
“什么课代表?”傅景言闻言放下手机,一时反应不过来。
“啊,学委已经是控制论的课代表了,如果英语也交给他的话,他忙不过来。课代表就是平时收发作业、通知事情什么的。”
班长是个女生,这样近距离和傅老师说话,他身上的清淡气味让她自感脸颊犯热。
傅景言个子高,为了听清她的话迁就的欠了身子,侧耳靠近她。正值恋爱年纪的女孩子,明知与老师是绝不可能,还是会为了这样迁就的小小举动动了心意,或许这是女孩子的一种本能。
他认真想了她的话,忽然有点哭笑不得。她是觉得自己不懂“课代表”是什么意思吧,常慕凡可是早就给他打好了招呼,只是他觉得多此一举,才忘了个彻底。
“OK,”傅景言受教,回以微笑,“多谢提醒。”
路丹被他笑容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那……等我们选完再通知您还是……”
之所以把这个选项放在前面,她不承认自己是存了私心的。
话没说完,傅景言就笑着打断她:“不用那么麻烦,等一下……”
傅景言手指快速翻动名册,盯着名册最顶上的专业随口问她:“你们是生物医学工程?”
路丹“恩恩”点头,偷瞥他一眼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傅老师自言自语而已,尴尬垂头看他翻过册子,找到自己班那一页。
看着他手指在成绩那一溜滑动,路丹咬着嘴角藏住自己的雀跃。原来老师都还是喜欢好学生的,她忍不住挺了挺身子。
“就她吧。”傅景言的手指缓缓停在一个六十二分上,然后抬起头问她,“谁是乐泓语?”
边说,边在那红艳艳的六十二分上以指尖画圈。路丹低着头,觉得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六十分上点那两下十分刺眼,眨眨眼不情愿地给他指乐泓语的位置。
“你们下一节还有课吗?”傅景言转转眼珠,手指依旧在乐泓语名字附近敲啊敲。
“啊?啊--没有了。”班长的声音弱了点。
“好,回去叫乐泓语下课留下。”傅景言语气平常,看眼时间就叫她回去准备上课。
乐泓语实在不敢明白,她从班长那里得到的阴阳怪气的通知是个什么意思—“乐泓语,老师叫你下课留下。对了,请你理解老师让你当课代表的苦心,再考六十分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她刚要多问一句,路丹已经回到座位上低头看书。
乔乔从后面戳她肩膀,看着第一排埋头看书的瘦小班长,深深吸了一口气,捅捅她:“闻没闻着一股子醋味?”
“啊?”
“……当我没说。”
舒予看过她那张特殊标记过的课表,发现英语课后都是空课,那它开玩笑:“啧啧啧,看来学校早就告诉我们,这是个难搞的老师啊。这英语课后都不安排课的,这是给我们回血复活的意思吗?”
当大家下课捧着课本回大本营“复活”去,乐泓语则还顶着一层血皮顽强前进。
磨她磨蹭蹭到讲台,和他隔着一张桌子,问的特别假:“傅老师找我有事啊?”
傅景言刚刚给一个同学解答问题,听她这样问转过身来答一句:“嗯?嗯,占你点时间,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
等他送走了答疑的同学,再回头收拾东西,乐泓语脚都有点站麻了。傅景言手上沾的满是粉笔灰,教案封面用的又都是黑色,只好用小指和手背整理。
乐泓语站在一边看他给人讲题,哪还有暑假时的恶劣痕迹。他认真听人说话的时候会微挑着眉注视别人的眼睛,回答的时候会皱着眉思考,这个时候,即便解答不明白继续追问,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丝毫不耐烦。
傅景言表现太好,乐泓语倒觉得自己太小人了。见他不方便,还主动伸手帮他码好课本资料,傅景言也有一瞬间的错愕,直到教案四平八稳端到自己胸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从没……
他僵硬的用手臂夹过去,轻声道谢。
乐泓语也很不自在,“不用”两个字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到头来只像个傻子一样“呵呵”干笑了两声。
出了教学楼,乐泓语见他正往一辆黑色轿车的方向继续走,疑惑地叫住他:“傅老师?不是去办公室吗?”
太阳很大,傅景言快她几步已经上了台阶,她站在两个教学楼中间地带,歪着头看他,阳光刺在脸上晃眼睛,她条件反射眯了眼睛。
从傅景言的角度,穿着水洗牛仔背带裤的姑娘,又乖又软,像极了他在美国时捡回来的那只流浪猫。
“我的办公室,”傅景言一歪头,“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