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语拢圆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傅景言朝她笑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
于是乐泓语脑子里只剩下他的笑,还有他的嘴……嘴!
意识到自己失态,乐泓语假装打哈欠将手捂在嘴上,快速低下了头。学生们点过名字彻底放松下来,坐等下课,没人注意乐老师的小心思。
乐泓语轻咳一声,引起他们注意:“还有五六分钟时间,我仔细说一下我这课的规矩……”
教室里安静下来,极快,极自觉。
乐泓语挑眉看一眼傅景言。傅景言也很有兴趣,托腮撑在课桌上,同样期待她的下文。昨晚视频里,她还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说要被逼疯了,看样子是真的被逼疯了。
乐泓语别有深意地看了傅景言的方向一眼,缓缓开口:“据说学院有规定,缺勤三分之一课时取消考试资格?大家放心,我不会用这一条强迫大家上课。”
乐泓语停顿一下,竟然得到下面一片掌声。愣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是被长期压迫下的精神胜利啊!只不过啊……
“大家也看到了,六个班级全点一遍费时费力,本来早上就来不及吃饭,点过一遍名字我就真牺牲在讲台上了。所以我不爱点名,也不强迫你们上课。反正缺那么一个两个,我眼神不好也发现不了,谁还没个大事小事啊对不对?咱都得理解。不过呢,这缺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的,咱就得点名不是?不过我也说了,我这儿计成绩,并不以次数取胜。不过,以任何形式缺勤的同学都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期末成绩过八十;二、挂掉。那么,缺勤人数超过我容忍上限的时候,太好了,我又不用点名了,全班记缺勤,处理办法嘛……同上。”
刚说完,底下就倒下一片,刚刚还像天使一般的乐老师带给他们自由与希望,一眨眼的功夫就给他们扔地狱里去了。这是什么?说简单点就是“少数私了,多数连坐”啊。
乐泓语好心地开玩笑:“所以说啊,天堂与地狱只在一线之间。”
说到“天堂与地狱”时,伸手比了自己和台下,又在说到“一线”时伸手在自己与学生之间划了线。
这样风凉的笑话再次引来一室的嚎叫。
乐泓语时间掐的刚刚好,才宣布完,下课铃适时响起。耳边是阵阵哀嚎,乐泓语哼着歌慢悠悠收拾东西。她这一招“先给甜枣再上棒子”并非原创,创始人就低调的坐在后面呢。
将资料整理好塞进夹子,摞起来竖着整一遍,再横过来整一遍……反复几遍后,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伸过来,熟练地将其他几本书一起收好提在一手,另一手揉一把乐泓语的齐刘海。
乐泓语慢腾腾地磨到学生走光,坐等人也不过来心里有些气的。他这一揉,便轻易把她心里所有的小心思都揉没了。乖乖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面人,傅景言任由她看着。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脸皮越来越厚。
“不走吗?”走廊里笑声叫声不断,傅景言不怕她看,却也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这样。
乐泓语也不喜欢,明白他的意思,抓紧了他的手捏一捏放开,两人并肩出了教室。
****
大课间休息半小时。所以没过多久,被乐泓语形容为“鸡飞狗跳”的“赶场”时间一过,校园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傅景言拉着她一路无话,直到将人塞进车里。
乐泓语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却不知为何。手被他握了一手的汗,赌气地往他衬衫上抹,又被他一把抓过去压在腿上。
“干嘛?”乐泓语恶狠狠地呲牙。
“乐老师相亲还愉快?”傅景言凑近了,盯着她的眼睛。明显,乐老师在听到“相亲”二字时闪躲一下。
“一般,没你好。”乐泓语眯了眼睛,语气带着讨好。这个男人,三天五天都不会主动联系一下,刚一回来就来兴师问罪,简直是无情无义无耻。傅景言被她“没你好”顺了脾气,眉目稍展就见乐泓语粲然一笑,“上周的更好。”
傅景言不怒反笑,牙咬的咯咯响,“那上周那个有没有教你怎么收服不听话的学生啊?”
乐泓语心里也有气啊,她好不容易磨着他回来,还特意去学做了几个他很喜欢的菜,结果一见面他就兴师问罪:“那你那么会带学生,是和你前女友研究出来的吗?”
沉默半晌,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乐泓语,有句话叫‘no zuo no die,whyyou still try’,恩?”
乐泓语雄赳赳气昂昂地拍他肩膀:“与、君、共、勉!”
傅景言看着这个与自己斗智斗勇顽强拼搏自强不息的气人小孩,确定了一件事:在两人迈入第八年之际,乐泓语并不打算停战,反而愈发的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