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竟是本不可能这时出现在此地的十六带了人来救自己。
十六带的人多,而且都是好手,子申眼见着接应的那五人都一一倒下,暗暗肉疼,这可是他从楚国带过来的最后五名暗卫,是他最后的王牌,没想到最后全部都折在了这里,看来是中了这卫国殿下的请君入瓮之计。
十六看到流光脸上血肉模糊的伤痕暗暗皱眉,忍不住气挥手一鞭便将九进打趴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十六带人迈步踏过去并不看九进,只令人将束手就擒的楚国前太子先行押解回城,同时亲手将流光扶起。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是他自作主张,不是我的主意。”
流光当然不信,眼神桀骜,狠狠地瞪着十六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有些事想要你帮我——甘心情愿地帮我。”
甘心情愿?!
“你休想!”流光恨恨地瞪着他,心里不由好笑,一口拒绝。
十六叹了口气,她的态度如此执拗,看来这件事暂时是难以和平地解决了。想要达到目的,还得用些手段。
“先不要那么快拒绝,你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那方才那位废太子的性命你也不管了么?!他数度救你,此刻正奄奄一息。若要救他,需得延请绝世名医,而且所需耗费药材巨量、价钱高昂,甚至其中有些药还有价无市,只有卫王宫才侥幸密存一二。如今放眼整个卫国,只怕也只有我才能救他。”
听他一说,流光沉默,却又踌躇了。
思虑片刻,虽然不抱多大希望,流光决定碰碰运气,于是问道:“当日在楚国细作悟吉府中时,流光曾得一密卷奉与殿下,殿下曾郑重许诺欲成全流光一个心愿,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不知殿下此言可还算数否?”
“大丈夫一言九鼎,当然算数。只是当日某所承诺之约只是对你个人,并不针对旁的人。你若有事,不待你说,某自当全力相助,可你若想要救他,还得你自己出力。”
流光沉默半响,于是问道:“我要怎么做?”
“如今的你想要成事,却是万万不够,莫若今日便随我回府,我着人悉心教导,待他日或可成事。”说着又安流光心道,“你放心,废太子我也一并替你接入府中医治,你在一日,我便让他多活一日。”
也只得暂时先如此,待他日再徐徐图之。
十六见她沉默,知道事成,着人事先回府安排,提步欲走,却又扔了瓶药过来给她道:“这个涂在脸上,别留疤痕。”
流光拿了药瓶被人带走,十六于是慢慢踱到九进身前问:“可知道我为何要当着众人面打你?”
“瞒着公子私自行事,是九进不对,但九进没错。”九进身为临城太守公子,也素有些脾气,只是对着十六才收敛些,这时梗着脖子顶嘴道。
十六围绕着他踱着步,慢慢道:“自作主张,不听从号令,带动歪风,上行下效,此其一。”十六见他似是不以为然,于是自怀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羊皮纸扔给他,九进拿起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十六看他神色,于是接着道,“这是我上次夜探吴府时她给我的,只是半幅地图,我命人拓下来了放在身上。至于另外半幅,她虽推说不知,只怕还是要着落在她身上。兹事体大,原本打算待有些眉目了再告诉你,若不是那日我看你行事古怪,以防万一临时另行做了安排,差点让你坏了大事!我知你心中所想,府中美人甚多,她不过一个山野粗鄙女子,你以为什么?”
闻言九进连忙跪倒磕头请罪,十六连忙双手将他扶起,接着又道:“此女有些急智,况又生于乡间,甚少受繁文缛节滋扰,此等女子,燕王最是喜欢,只要略加调教,便能为我等一大助力。燕卫交战,自上次燕人清理出我们布下的那一大批暗桩之后消息闭塞,只能另辟蹊径。女人,有时候不止于美貌,也能是最好的杀人覆国利器。”
九进闻言更是惭愧,十六轻拍他手,如无芥蒂般,接着又吩咐道:“对了,乘着人在府里这机会正好仔细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那半幅地图的线索。这件事就交与你着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