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画城跪地哭喊求饶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安德王长得如此灵秀才会想到摸上几把,陛下饶命,饶命啊!”
高洋冷眼看着她,好看的唇形上扬显得很是阴冷。
“来人,初棠阁初选伶人安画城胆大妄为,目中无人,将她从初棠竞选谱上剔除收押大牢!”
安画城跪着的身子狠狠的一震,惊慌失措的抬头,颤抖着声音哭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知错,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吧——”
她哭的甚是凄凉。
唯有做错事后才知事情的重大,才知自己触犯了天子。
我站立在人群中,打量身旁的人儿,尚椿给他披上一件长袍,擦拭着他头上的水珠。仔细看,高延宗长得真似个莲花下的童子粉雕玉琢灵秀无比讨人喜爱。
虽不是高洋亲子,却是众多王爷中最受宠的。
他幽深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极了羽翼,眼珠子比琉璃还是明亮透澈。
这样的小儿,我怎么会下的了手的,心里又是一阵恶寒。
“陛下。”一直沉默的崔裳霓走到泣不成声的安画城身边,跪地扶手优雅婉丽,她启唇轻声道:“陛下,安画城甚是喜欢安德王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安德王如此讨人欢喜,若是奴婢怕是也难抵挡,她是出自一颗仰慕的心才会如此大胆,还请陛下宽恕她年幼无知犯下的罪行,奴婢恳求您。”
“崔裳霓......”安画城揶揄着声音,歉疚的目光搀着零星的水光。
夏季的风,清凉飒爽。
崔裳霓与安画城真是姐妹情深,这段辛苦的时日,竟让我快忘了她可是崔暹的女儿,可恨我现在还只是一介入选伶人,连那崔暹长什么样都不知。
师父,你说你厌倦处处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你却不知九歌在重蹈你的覆辙,在这宫廷之中逐渐被腐蚀,弱肉强食,弱肉强食,原来是这层意思。
师父,若是你还活着,还活着该多好。
我不会原谅安画城所做的一切,并不能怪我小肚鸡肠撑不了船,恰恰是她不知好歹做事不动脑子。
我打算冷眼旁观下去,看高洋会不会被崔裳霓这般有条有理的说词给说服,偏偏听见小高延宗开口说:“陛下,延宗并无大碍,只是不小心落了水,幸得这位伶人及时搭救。这位安伶人,举止轻浮了些,延宗觉得赏她几个板子让她往后惦记着就不敢再犯了。”
安画城一听吃板子,吓得整个人抽的更厉害。
高洋微微颔首,觉得有理,便道:“安画城以下犯上,杖其二十板,还不快速速领赏去。”
安画城擦了擦眼泪,扣了扣头,声音有些嘶哑,“奴婢......奴婢谢陛下隆恩。”
待侍卫将安画城押走后,高洋走到高延宗面前,将他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笑了笑宠溺道:“小延宗可消气了?”
“延宗谢过皇叔。”高延宗敞开笑容,晶莹闪耀。他扭头看了看我,不知怎的总感觉他的脸颊透着点粉色,或许是我看错了,他揪着墨似得眉问:“你叫什么名字?”
正当我开口时,高洋抢先说了去,“她叫封九歌。”
“啊......原来,你就是与那个安画城打架的伶人——封九歌。”他眨着眼珠子盯着我,露出秀美的笑脸,“我一直想见你。”
听到这话被惊愣住的不止我一人,高洋也有些讶异。
我小心翼翼的问:“奴婢与安德王应该是平生第一次见面吧。”
“恩。可是,我有听见宫女们议论初棠阁的幸事,对你万分钦佩。你不甘示弱,一腔热血与安画城浴血奋战,如此美景我都写在了杜撰里,一直以来就想见见那个能将皇叔与太后都能请过去的伶人是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不知他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困窘道:“安德王抬举奴婢了。”
他披着一头墨黑的长发,两侧耳迹处以红绳束了两缕发丝,稚嫩的脸犹如芙菊绽放着异样光彩。
哎,终是个孩子。
“皇叔,往后我可以来初棠阁找九歌玩么?我好喜欢这个伶人,你能不能将她赏给我。”高延宗撒娇的扯了扯他的衣服,笑的酒窝甜美无比。
我眼皮直跳,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他要我,好恐怖。
高洋闻此沉下脸来,声音生冷道:“不可以。”
“皇叔,皇叔,将她赐给我么,我好喜欢她,况且她救了我一命,延宗心里感激,好不好皇叔。”
高洋依旧屹立不动,敛了笑容,道:“不可以,你再放肆,皇叔可要责罚了。”
他委屈的撅了撅嘴,很不畅欢,苦闷极致趴在高洋肩上态度柔顺。
“你也是,往后要知分寸。”高洋冷着脸对我说,阳光照的他的脸分明清朗,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暗自提醒我。
不知他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一直以来,我怎会不知分寸呢,他这不大好看的神色似乎在引诱我往下猜测。
最大胆的猜测便是,他在吃醋?
也不大可能,一个皇帝要什么没有,怎么会跟自己的侄子挣醋吃,瞧我又多想了。
伶人的生涯真是无常啊,我目送着远去的高洋与高延宗,伸出纤弱可怜的手端详着,思量着,同是一双手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万事蹉跎,不尽天意。
夕阳落,繁星挂满整个天空。
院中风动烟云波动,桃红绿柳轻摆。
我无心休息,想着再过一个月便是笔试,有些心不在焉的。
崔裳霓就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便以表明她的态度,崔家的人必须拉拢朝中大臣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崔裳霓在初棠阁能做的便是与各位大臣之女处理好关系,她照顾这些名门之女时,她们也会服从她的指令,如此人际也就笼络回来了。
师父虽然离开了我,却始终让我感受到他的存在,比如我与心在交流时,就像与师父在谈吐,每件事全都迎刃而解。
悠扬的琵琶曲穿过漆黑的月夜,宛转悠扬,飘进我的耳中。
再熟悉不过的曲子了,弹奏这曲子的主人难道是......
我寻音而去,穿过假山石盘,见亭子里坐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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