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烟于??是了,她刚从我这里离开,没成想回她自己个儿院子的路上,正遇到了你。”
“一开始我都没能认出她来,因着这个妹妹我从未曾正式见过,想来应该是一直待在西院里的,旧时也从未见姐姐和她亲近过。怎的今日突然的来你这边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要从孙烟于的额娘,魏姨娘的身世说起。魏氏本来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早些年的时候,被人卖进孙府中做了丫鬟。后来她运气好,仗着有几分姿色,被阿玛收做偏房。讲起来,魏氏被阿玛看上的时间,正是我额娘陪老夫人去京郊的宁庵堂吃斋拜佛的时候。你也知道我额娘的脾气秉性,回府之后很是大闹了一阵,对魏氏更是越发的不待见。老夫人也对魏氏狐媚惑主的动作很是不喜。可是木已成舟,阿玛虽有几分懊悔但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我私心想着,阿玛还是最中意额娘的吧,他自此再也没去看过魏氏了。就连魏氏诞下孙烟于的时候,阿玛都未曾去过她的院子。所以,不仅你从未见过孙烟于,我自小到大都极少见到她和魏氏。只知道她们母女两个人一直住在西院儿,好在向来安静,并无甚是非。”
“那为何现如今倒跑到东院儿来了?莫不成和这次选秀有什么关系?”
“婳儿,你可真是聪慧绝顶,这次选秀,咱们府上本来只有我一人在那名单之上。谁知,前几日阿玛同额娘说,孙烟于的名字也同样出现在这次选秀的名单上了。嗯,刚才同你说过,魏氏家境贫寒,她本有个亲哥哥,当年她被人卖入孙府的时候,年纪还小,就和本家的哥哥失去了联系。据说,魏氏的哥哥也是被贩卖为奴,不过是被卖入了宫中。”
“卖入宫中?那岂不是??”
孙烟萦点了点头,证实了卢子婳的猜测,“没错,魏氏的哥哥被人卖入宫中,做了阉人。据魏氏说,是去年的时候,她哥哥自宫中托人找到了她,自此方才认了亲。”
“宫中的阉人岂能私自与宫外之人往来?”
“你说的不错,宫中的宫女太监不得与外界私自往来,即便是亲人也是被勒令禁止的。可是,宫中那样许多的人,这条规矩私下里早不知道被坏了多少次,自是已成了不能拿到明面上讲的暗规则罢了。所幸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没有被有心人发现,这私底下往来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若是被有心之人故意揪到错处可是无论如何都是不小的罪过。”
卢子婳见孙烟萦分析的条条是道,笑着说:“姐姐可是这几日被嬷嬷训导的可是长进了许多?分讲问题局势是越发的情理俱全了 。”
孙烟萦被卢子婳夸的笑了起来,“哪里是我长进了,不过是听阿玛和额娘这样谈论过罢了。我好心好意的将这些消息告诉你,反倒给了你打趣我的机会,真是狗咬吕洞宾。”
“姐姐莫气,你继续说,我正听到得意的地方呢。”
“据魏氏说,她也是因着怕外人知道之后大做文章无中生有,到时候恐怕连累了孙府,故而将认亲的这件事情隐了下来。直到这次选秀的事情,孙烟于不知道怎么的知晓了自己有个舅父在宫中当差,就擅自写了书信递了进去。”
“哼,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极深的。”卢子婳对孙烟于的第一印象本就不甚太好,此时听到孙烟萦的描述就越发的不待见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表妹。
孙烟萦反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她单纯的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物事儿,自顾自地嘻嘻笑起来,“子婳,你刚才的语气,怎的和我额娘好生相像?”
“姐姐莫要闹我,快些讲讲,接下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也奇怪,孙烟于的阉人舅父似是这些年得了主子的赏识,在宫中许是有些自己经营的势力,禁不住孙烟于的苦苦相求,硬是动用了关系,将孙烟于的名字加到了内务府的选秀名单上。”
卢子婳大惊,“他是跟了哪位主子?竟有这般大的本事?选秀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内务府的名单岂是可以随便变动的?”
孙烟萦不解的皱了皱眉,说:“她舅父跟了哪位主子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阿玛也没有提及,我也没想过问。”孙烟萦又压了压声音,对卢子婳说:“但是,我看出来了,阿玛对魏氏这次先斩后奏的事情很不爽利,只命她待在西院儿,不得随便外出。”
卢子婳心道,至于哪位主子自然是能瞒则瞒,免得知道的人越多,搞不好谁捅了篓子,到时候连累了孙府。不过,看舅父的反应,似是默认孙烟于参加这次选秀了。这个孙烟于的阉人舅父,倒真似是有那么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