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斯来报,说“今日朝中传出消息,大爷即将擢为詹士府少詹事,大爷说,外面还有些事情未料理完全,暂时不能归府,故特意命小人先行回府,禀报老夫人。”
老夫人听到长子升迁的消息,一时间高兴的合不拢嘴,这詹士府少詹事虽说不是什么机要部门,但是凡皇帝坐朝或秋审、朝审以及九卿、翰、科、道会议之事,均可参加集议,对儿子来说,是个不小的历练。老夫人喜得站起身来,说:“这可真是咱们府中的大喜事,来人啊,赏。”
这小厮领了赏,就退了下去。
夫婿升任官阶,乌拉瓜尔佳·珠玛更是喜不自禁,她笑道:“额娘,等梓恩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给他庆祝一下,正巧,妹妹和子婳都在,就庆功宴和接风宴一道办了,咱们府中也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老夫人连连称是,她偏过头,拉过卢子婳的手说:“你说你这刚一入府,咱们府中就有了这等好消息,婳儿啊,你可真是我们孙府的福星。”卢子婳被老夫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了低头。
乌拉瓜尔佳·珠玛在一边帮衬道:“额娘说的正是,这天仙一般的人,真真是我们的福星来的。”
今日,老夫人见到卢子婳相貌出挑,神态娴静,举止端庄,本就喜欢。加之这升迁的喜事一道,心中对卢子婳的喜爱不由得又多了一份。
乌拉瓜尔佳·珠玛和老夫人道了句辞,就领人下去准备晚宴的事宜去了。现如今,老夫人年纪大了对这些琐碎的家事无心理会,再有主屋这一脉,府中只有乌拉瓜尔佳·珠玛这一个儿媳,孙府内院的掌事自然而然的交到了她的手中。
这乌拉瓜尔佳·珠玛本就是满洲旗人,家世也算的上显赫,平日里对待下人礼罚有度,也将这府中诸事管理的井井有条。
卢子婳注意到屋中还坐了一位老人,与外祖母的年纪差不多,不过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听上首这些人的谈话,偶有逗趣之处,就微微的笑一笑,多数时间里,只是敛目垂首。卢子婳想,她应该是长辈,但是,额娘和祖母都没有介绍的意思,想来是祖父的侧室无疑。卢子婳心中暗暗念到,祖母在府中应该是掌权多年的,所以祖父的侧室对于这个当家主母心存畏惧,不敢逾矩,而且看起来,额娘对于祖父的侧室也不甚在意,并没有提前告知自己。
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女眷,猜测着,这些估计都是主屋以外的女人,或是祖父妾室那一脉,又或是刚刚升迁的大舅父孙梓恩的侧室女眷,这些人只能等今后再慢慢熟识了。
“额娘,今儿怎么没见到翰哥儿和萦姐儿?”孙氏向老夫人问道。
额娘口中的翰哥儿和萦姐儿,卢子婳是知晓的,这是大舅父孙梓恩的一双儿女,为乌拉瓜尔佳·珠玛所出,大名分别是,孙铭翰和孙烟萦。
“他们今日随着先生去学堂读书去了,算了算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老夫人说完,嘱咐下人道:“等翰哥儿和萦姐儿回来,就让他们快些到主屋来见见姑母。”
有个婆子欠身领了老夫人的命令出去了。
提起了学堂,老夫人就问卢子婳,“婳儿在家中可曾读过什么书吗?”
卢子婳答道:“原先在家中时,阿玛和额娘都教导过婳儿读书,平日里我喜欢读些唐诗宋词,但都不精进,有时候还因为贪玩耍被阿玛额娘训斥。”卢子婳这一番话说得进退得当,又夹杂着小女娃的娇俏灵巧,惹得周围众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孙氏也忍不住伸出手指,爱怜的戳了戳卢子婳的脑袋。
“如此甚好,子婳想不想和翰哥儿还有萦姐儿一起去学堂读书?”老夫人笑的眼角都有了泪花,慈目轻语的询问卢子婳的意见。
其实,女眷读书的情况并不普遍,多是高门大户的子女才有机会进入学堂,只是孙氏一门书香门第,对学问比较看重,在京中虽不是什么位极人臣的高位,也能让府中萦姐儿这样的女娃娃和男子一样追随先生学习。
卢子婳本来就受到卢兴祖的文学气氛熏染,自从卢兴祖过世之后,家中诸事繁杂,后来又一路风霜投奔京城,课业放下许久,而今听到有机会进学堂读书自是喜不自胜的满口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