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属意的女子,即使是身份上差些,也没关系。只是母后那边?”
“再低的身份,只要由皇上指婚,自然就算不得什么。母后虽然身份贵重金口玉言,但怎么也越不过皇兄去。”这话说的熨帖。皇帝听了,展露出一个微薄的笑脸,又道:“终究还是要告诉母后的。最近西北那边,还是要劳你走一趟。待你回来,朕亲自给你指婚。”这是在同自己谈条件。陶越轩心知肚明,面上却愈加恭敬。
“能为皇兄效力,臣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这件事,还请皇兄暂且不要告诉母后。”
“怎么,你怕母后不同意?”
“事情尚未尘埃落定。”
皇帝听了,深深看了陶越轩一眼,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西北的事情还是多多劳烦你。越轩啊,有时候朕真是庆幸有你这么一个战无不胜的好弟弟。”
“能为皇上尽忠是臣弟的福气。”
青蕴翻来覆去,终于进入了梦乡。只是那睡梦中人亦是得不着安稳,她梦见自己被强行带上大红的喜轿,梦见自己掀开盖头之后看见一个狞笑的男子,她便惊叫着醒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青蕴这么一喊,本来迷迷瞪瞪的画枝也醒了过来。她看青蕴满头是汗的样子,心里也是慌的不得了。
“没事。”她摆摆手,又道:“等天一亮我就去见大太太。让落玉陪着我去。”
“好。”
翌日天刚蒙蒙亮,青蕴就坐起来梳洗。画枝亲自替她盘的头发,是女儿家惯用的样式。她问画枝:“我的脸看上去憔悴吗?”
画枝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笑着捏了捏画枝的脸:“别把什么都放在脸上。”
大太太见了青蕴颇是惊讶,因猜不透她来意,只好试探性的问:“三姑娘这么早过来是为着哪桩?”
青蕴大大方方的看着大太太。
“左不过是昨日婶母说要带着青重姐姐与我去庙里为祖母祈福。我回去为这事想了许久,觉得倒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好时候,不如早早把日子订下来,我也好准备着。”
大夫人听了面上不禁一喜。
“三丫头果然是个懂事的。”青蕴假意羞得低下了头。
“那这样吧,就去清净寺。日子就定在明天。”
明天,也就是董凌下场的日子。大夫人这是暗地里要跟老夫人唱对台,青蕴在心里转了几个弯,面上却分毫不敢露。落玉听的一头雾水,只隐隐觉得小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但在大太太面前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
青蕴并未跟大太太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而是在出了大房的门之后即刻对落玉说:“你回去与画枝挑出几匹上好的料子,再找一个精致的香囊,熏厚厚的檀香。别的画枝会告诉你,我去见老夫人。”
落玉听她说话,语气是强撑出来的平静,便很是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落玉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一个人走在路上,倒也渐渐咂摸出孤单的意思。天渐渐地热了,百花齐放,连女子们的穿戴也格外艳丽起来。唯有老太太穿着庄重的颜色,先是丧夫,再又丧子。想来老太太也是个凄凉人。瞧着高高在上的祖母,青蕴不知道为什么竟起了一丝莫名的怜悯之心。
“昨夜睡得不好吗?”
老太太见青蕴面容憔悴,连笑容都是勉强的,自然也就多问了一句。
“孙女昨夜梦见了父亲,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却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老太太目光微闪。
“三丫头,祖母有件事想问问你。”
“祖母您说。”
“我想从孙辈里头找个人继承你父亲的香火,你觉得你大哥哥和你二哥哥哪个更合适一些。”
青蕴未料到老太太会突然有此一问,先是怔了怔,才笑道:“青蕴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做这样的主。祖母拿主意便是,祖母是父亲嫡亲的母亲,是青蕴嫡亲的祖母,祖母做什么决定,自然都是为了二房好。”
老太太听罢面上的动容之色更甚,又想到大儿媳妇这些年已贪了二房不少银子。仲华虽然殁了,但二房的家业是要有人继承的,香火也要有人供奉。
“大哥哥沉熟稳重,二哥哥老实谨慎,何况又都是大伯的骨肉,血缘相近,也难怪祖母不好抉择。”青蕴又补到。
老夫人笑了笑,只说:“不难为你了,来尝个玫瑰饼。厨房里新来的面点师傅东西做的极好,你要是喜欢,改天让她专门做点心你吃。”
正说着呢,大房跟三房的人就齐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