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偷笑着跑了。心里暗想公子与夫人果真情深,可这大白天的也太……
初晗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真的很认真的想如果在他清醒时再将他击晕,得手的几率有多大。
她思索良久,觉得成功的把握连一成都不到。
简池许是戏弄够她了,这才安安稳稳的趴在榻上。双手撑着下巴,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昨夜为什么将我击晕了?”
初晗手中的动作一僵,若是告诉他是因着怕他酒后乱性,他会做何感想?
以他的性子会不会直接将她按在床上当场把这个房给圆了?
她觉得,他会。
初晗只停了片刻,下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他揉脖颈。只是在他方才觉得疼的地方微微用力。听到他嘶的一声,才满意的一笑,于是胡诌了一句:“不为什么,就是怕你喝多了吐在我床上。”
简池一怔,而后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竟不知你有这样好的身手。”
“我出生在将军府,许多事情自是身不由己。”她随口答道。
简池忽然翻过身来,初晗按在他颈项的手就僵在半空。对他这样毫无征兆的举动有些诧异。
只见他半撑起身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声音是难得一见的认真:“那么,嫁给我也是身不由己么?”
薄薄窗棂洒下细碎朝阳,将他的脸裁出温润光芒。
初晗将僵硬的手收了回来,闻言怔了许久,而后,才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转开:“公子的名号在晋国都可达到掷果盈车之境,是多少贵族豪门之女深闺中的梦郎……”
然这段在她看来乃是极其艰难才说出口的的恭维的话却被简池低低打断:“我问的,是你。”
初晗咬咬牙,才言不由衷的说出了最不想说的话:“初晗能嫁予公子实属高攀,如何谈得上身不由己?”
简池却不愿这样轻易放过她,探寻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羽睫上久久不息:“那我怎么觉得,这半年来你都不大高兴?”
初晗身子陡然一僵。
前一世她并未与简池深交过,但从简裕与沈初澜或多或少透漏给她的信息来看,这人似乎始终是一副淡淡的笑脸。性子颇为沉着也不轻易动怒,天塌下来他都能容色不变。
初晗觉得这样的人竟然能够残忍到弑兄夺位,那一定是心机颇深城府颇重。
是以他能察觉出她对他的冷然态度倒没什么奇怪。撇开最初简池始终不知缘由的她的数次自尽不谈,她嫁给他自然不会高兴,谁又能对着杀害自己的凶手摆出一副欢颜模样?
况且入府后近半年她与他也无甚交集。如今好好的将这样的话问出来,倒是她着实没有想到的。
难不成是昨夜将他击晕让他有了挫败感?但瞧着他面上认真的神色倒像是在真心诚意的询问。
她思量许久,斟酌着答道:“我性子一向如此,况且初为人妇,并不懂得如何与夫君相处……”
这样半真半假的话似乎让简池有些相信,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话来稳住他,就忽而被门外的通报之声打断:“公子。”
这个声音……初晗下意识的皱皱眉。这厢简池已不紧不慢的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淡淡道:“进。”
半扇褐色木门被推开,亦巧出现在阳光投射下的门槛处,却没有进屋。只是隔着帷帐躬身请安:“公子,夫人。”
“嗯。”简池嗓音低沉道,“何事?”
初晗在心中嗤笑了一声,这话当真是白问了。连亦巧都已亲自前来,还能是何事?
果然听到亦巧无波无澜的继续说道:“侧夫人那里新得了一副字画,似乎是公子寻了许久的。是以特特遣奴婢前来问问公子,是否要前去观赏。”
简池闻言没有作声,回头瞥了初晗一眼。却见她只是垂眸并未有半分过多的表情,不由得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又在顷刻间又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转过头去对亦巧说道:“既是侧夫人亲自邀请,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言毕又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未再多说什么起身随亦巧离开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初晗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不知是她多心还是如何,总感觉简池最后那句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埋怨她未曾遣人去请过他。
但又极快的将这桩想法压下。事到如今她还不会蠢到认为简池心中有她。
原因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