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淡然。
可心头却因为他这半句话,有些微微提起。
半响之后,就听到达坤说了一句,“难道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酣畅的大笑。
坐在轮椅里的霍珩原先微微紧绷起的肩膀松了松,英挺深邃的五官没有一丝动容。
站在那里笑得很是大声的达坤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收敛了几分,但依旧笑着道:“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霍家一共就只有三位少爷。不过……”
他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将腿交叠着大喇喇地搭在了茶几上,脸上的笑容不变,“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你的妹妹,那么不知二少能不能给我解个惑呢?”
霍珩早在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一切。
聂然用的是真面目,又主动和陈叔聊过。
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证人。
不如就用当初的身份继续下去更为安全。
“她是我的……”
霍珩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叔在身后及时的一句低喊,“二少!”
他眼底带着一些不安和紧张。
霍珩和达坤两个人都看了他一眼。
达坤笑着问:“怎么,不能说吗?我看二少都开口了,陈叔这样打断,不太好吧。”
陈叔神色凝重。
他当然知道这样打断不太好,但是他不得不打断。
假设二少应下来说这个叶苒是他的人。
那么二少可就洗不清了。
要知道刚才在和达坤在看视频监控的时候,分明发现那个叶苒早已在那个地下车库埋伏多日。
这么多天一直藏在那里,还又是二少的人。
达坤向来生性多疑,这样的话不仅合作谈不成,极有可能连生命都会出现危险。
这次他们出来,为了表示诚意,二少就带了他们两个人,要是真出现了危急关头,肯定是抵挡不了达坤这么多人马的。
尽管他站在霍珩的身边想了很多,但霍珩还是不顾自己生死,回答:“她是我的人。”
这下,陈叔的心狠狠地一沉。
达坤扬眉一笑,“你的人?”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丝的阴郁。
陈叔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急忙说道:“不,不是!她从不属于霍氏,也不曾在霍氏有过任何的记录,只是一个半路跑出来的人而已。”
他尽可能的想进一切办法替霍珩撇掉和叶苒之间的关系。
“那我可以理解为,那位小姐只属于二少吗?”达坤用手撑着头,兴味地问。
霍珩再次点头,“是。”
陈叔瞠目望着霍珩,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为了一个手下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他不要命了吗?
区区一个手下而已,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死了,有必要这样费心把她救出来吗?
但陈叔不知道的是,对于霍珩来说,聂然就是他的命。
他这么做,就是在救自己的命!
达坤见他一步步的坦言,没有像刚才在饭局上那么点到为止,和自己兜圈子的样子,很是畅快。
刚才在饭局上,这位二少的谈判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按理说他们两个人年龄相当,可论口才他还是输了一筹。
整顿饭被霍珩牵着鼻子走了一圈,明明是他来求着自己合作,可到了饭桌上两个人的身份莫名的就互换了,那叫一个憋屈啊。
现在可好了,为了一个手下,这样步步后退,让他倒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那就是说,她只听命于你?”
“对。”
“那么,她是你私人的手下?”
“是。”
看到霍珩这么爽快而又肯定的回答,达坤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而陈叔的脸越发的难看忧虑了起来。
“不属于霍氏,只属于你二少的手下?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堂堂霍氏二少的手下,找自家的主子还这么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别人发现,那不是很可笑吗?”
达坤语气轻挑狂妄的很,惹得陈叔脸色这回是真的黑了下来。
不为其他,就为达坤话语里涉及到霍氏两个字。
霍氏的天下也有他的一份。
是当年他和霍老爷子以及一众兄弟们给打下来的。
身上挨了多少刀,吃了多少子弹他记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没有跟着那些叔父辈们一起享乐,是因为当初霍启朗救过他一命。
那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永远跟着霍老爷子,为他鞍前马后,算是报答。
在这一刻,他作为一名长辈和前辈,沉敛的眼底是经历是时间和风霜而打磨出来的威严,“坤老大请你注意言辞!”
达坤嘴角的笑僵了僵,耸肩地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咱们的二少不敢用霍氏的手下,非要偷摸着自己找手下,难道不是在霍氏并不如意,这才如此举步艰难、小心翼翼?”
“坤老大,请你不要无端揣测一切莫须有的东西。”陈叔暗自警告。
达坤复而笑了起来,“真的是莫须有吗?霍氏二少和三少之间的暗涌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二少这么急忙就亲自来找我,不就是想开拓市场,打败三少吗?”
他达坤做事也都是调查清楚之后再决定的。
霍氏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他可是一门清的很。
霍珩姿态从容淡定地坐在轮椅里,问:“那么,坤老大对于这个提议觉得如何呢?”
“提议是不错,但是……”他陷在沙发里,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我为什么要选择和你一个失败者开拓呢?我完全可以选择三少,这样就能一举全面打开整个A市的市场,不是吗?”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玩笑。
实际上,达坤是在试探霍珩。
他没那么傻,把所有的赌注全部压在霍珩的身上。
现在在霍氏,霍珩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就听说霍老爷子也很放心的把霍氏交给了后来居上的霍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霍老爷子是打算把接力棒交在霍褚的手上,而不是霍珩的手上。
那么,他有何必冒这个险去选择和霍珩合作呢?
霍珩脸上一派冷静,提醒了一句,“现在霍氏还在我父亲的手中,霍褚不过是代理而已。”
“可你现在已经连代理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这句话可谓是毫不客气。
完全不给霍珩留下丝毫的余地。
当初霍珩曾经有过霍氏的执掌身份,可最终被霍褚横插一脚给剥夺了。
这种耻辱如今被达坤这样没有顾忌的说出来,是个人都会愤怒。
就连陈叔的神情都变了几变。
可霍珩却没有。
达坤仔细地观察着他脸部的表情,每一个细微处都没有放过,但还是一点都找不到。
不得不说,这霍珩果然够能忍。
再想想又觉得这点不痛不痒的的确不能算什么,霍旻当初开车撞废了他的推,就这件事他都能忍十多年,更何况这么几句话了。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这个男人真是……恐怖!
“你应该明白,陈叔是我父亲身边的人,他的出现就代表着我父亲的立场,如果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么我想我的确应该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洽谈。”金丝边框下的那双眼眸黑沉如夜,看不到半点的起伏。
达坤一愣,他没有想过霍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终止。
终止?
那怎么行!
A市的蓝图他都已全部构造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还有一点,霍褚现在风头正劲,他刚从海外拉回了一笔军火交易,至少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没有拓展的计划,而三到五年的时间,坤老大等得起吗?”
达坤笑意渐渐消失在了脸上,就连身体都坐正了起来。
没错,他等不起。
三到五年,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长了。
特别是在这种时代之下,一个月的时间变化都是惊人,更何况三到五年。
说不定三到五年之后,这里已经有了新的掌控者,到时候自己再想闯进来,可能就难了。
随后,他突然出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过是开个玩笑,二少怎么就当真了呢。好了,现在玩笑时间结束,我们回归正事如何?”
达坤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咧着嘴坐在那里,笑得很是恶劣,“你说她是你的人,那么为什么会在我的公馆外埋伏多日,对此不知道二少能对此给我一个什么满意解释吗?”
来了,终于这个问题来了!陈叔的手攥紧了几分。
“她只是单纯的来找我,仅此而已。”提及到聂然,霍珩唇紧抿成一条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文字功底不好,怎么这句话我听不懂呢?找你,为什么会蹲守在我的公馆外呢?”达坤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霍珩的软肋了。
在谈及合作的时候,他没有半分的惊慌。
只有在提及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才会神情出现细小的变化。
“她一时间联系不到我,就只能私下打听,摸寻了过来。”霍珩回答。
“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对。”
“那么,她找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达坤的这个问题,让霍珩沉默了。
这个理由他在车里根本来不及和聂然串供,他不敢随便瞎编一个理由,以防聂然那里的口供对不上,出现偏差。
坐在那里的达坤见他不言语,又是咧嘴一笑,“看来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啊。”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那不如,让她来亲自说说如何?”
瞬间,霍珩眸色一沉,目光中透处一股寒厉阴鸷的神情。
达坤只当做看不见,他手上轻轻一挥,墙面的屏幕就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监视的画面。
在画面中,聂然坐在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内。
她也不吵,不恼,不哭,也不喊,就这么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闭目养神。
霍珩看着屏幕里的聂然,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达坤不留痕迹地看了看,最终笑着又再一次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屏幕里。
说真的,这个女孩子他也挺好奇的。
能够在地下车库藏了那么久都不被发现,说明还是挺有本事的。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睡觉,胆子可真够大的。
此时的聂然低垂着头,并不知道监视器那边的情况。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没过多久,达坤的一名手下就推开了大门。
“砰——”门被撞开,发出了一些动静。
聂然在听到的那一瞬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那个手下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说!”
聂然掀了掀眼皮子,语气沉静地回答:“找人。”
“找谁?”
“二少。”
“找他干什么?”
聂然神色平淡地问:“能把我放下来吗?现在这个姿势真的不怎么舒服。”
她说的很诚恳,不过在那个手下的眼中那分明就是被藐视了!
他手上的力道顿时又大了几分,怒吼地道:“快说,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聂然想了想,像是妥协一般,“这是我和二少之间的私人问题,我只和二少谈。”
“来这里你还有敢讨价还价,我看你真的想找死吧!”那名手下很是暴力的将她一甩,直接甩到了墙上,那沉闷的重物击打的声音响起,随即掉入在了地上。
聂然在他甩开的那一秒就提前有了准备,在撞墙的时候,用手掌卸去了一些力道,所以被没有太大的疼痛感。
只是看上去很厉害而已,
但,霍珩并不知道。
他在看到聂然被这么一甩一撞,搭在扶手上的手被猛地一握紧。
随即,那名手下似乎并不尽兴,又走了过去,趁着聂然刚站起来,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枪支,指着她的脑袋,“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就开枪了!”
聂然的头被他顶着枪,歪着头喘着呼吸,轻轻勾唇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刚才在车里就是你拿枪指着我的,对吧?”
“是又怎么样?!”那名手下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
聂然站在那里,继续笑着,“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件事,我不太喜欢被人拿枪顶着脑袋。”
那名手下听到这话,真是要被气笑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女人。
居然在这种场合下,还敢说喜欢不喜欢。
正当他不屑冷笑,刚要准备开口教训她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上一阵剧痛。
让他已到嘴边的训斥和怒吼全变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
“啊——!”
------题外话------
然然把内心话说出来了~
PS:注意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啊!
PPS:距离发糖应该不超过两章,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