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吗?聂然如果是无辜的,这半个月岂不是很冤枉,而且对于我们整个六班也不公平。”刚才第一个要求查的女兵,这时候又开了口。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病毒蔓延开来一样,让众人开始动摇。
“嗯,我们被一班说是预备部队的耻辱就是因为聂然打人的打人事件引起的,可假如聂然没打人,而你却不为我们洗清,那我们这个黑锅岂不是背的很冤枉。”
“就是说啊。”
一时间,六班众人们的各种声音响起。
可惜霍珩根本不理睬,指着沙坑里的双单杠,“今天体能训练,双单杠各200个,立刻马上。”
但……在场的人并没有人听他的,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看样子你们不想训练,那就站着吧。”
整整一个上午,别的班级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只有六班,十八个站在训练场不动,还有七个人则绕着训练场一圈圈的跑着。
中午时分,所有人都进食堂吃午餐,唯独六班站的站,跑的跑,没有任何的变化。
霍珩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他们,突然转身离开了。
在场人的顿时觉得奇怪,这个点指导员离开,是去吃饭了吗?
那他们该怎么办,继续站在这里吗?
……
抛下整个六班的霍珩并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去了后山的禁闭室。
那座山树林茂密,常年晒不到太阳,所以气温非常的低,当初预备部队的第一届营长就是觉得这里没有太阳,到了冬天温度极低,而且还能磨练士兵们的意志力,是绝佳的受罚地点。
所以当初他命令那群士兵将这座山背着太阳一面的山腰间给挖空,然后当做禁闭室,专门关押犯错的士兵。
他一走进里面就能感觉一种阴寒的气息将他全部笼罩在其中。
“教官好!”那名站岗的士兵还没有换班,所以当他看见霍珩不过隔了一晚上就跑过来时,心里很是奇怪。
这难不成又有犯错的士兵要禁闭?
正奇怪着呢,就听到霍珩指着其中一扇门说道:“开门。”
那名站岗的士兵一看,那不是昨晚刚送进来的吗?而且不是说关半个月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要放出来了。
他心里虽然满是疑问,但还是按照命令,站直了身体喊了一声,“是!”
接着就开锁去了。
门锁“喀喀”的声音响动了几番后,门就被打开了。
那禁闭室里,依然黑漆漆的一片,门外的光线透进来,隐约看到床上的被子有隆起。
霍珩走了过去,站在床边上,看见聂然躺在那里。
倏地,聂然睁开眼眸,冷芒四射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霍珩看着她,说道:“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好像在关禁闭吧,能出去?”聂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后,翻了身打算继续睡道。
“你的禁闭时间已经结束了。”
聂然听到他的话后,不禁重新转过头看向他,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结束了?”
不是半个月吗?
现在才短短一个晚上,怎么就结束了?
霍珩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结束了,走吧。”
聂然看他脸上并没有玩笑之色,更觉得奇怪了。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带着满心疑惑地下了床,跟着他走了出去。
那个站岗的士兵见聂然出来,也同样很奇怪地看着霍珩,显然是没有弄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珩很平静地对着那位士兵吩咐道:“把她的腰带,鞋带还给她。”
“哦……是!”站岗士兵迟疑了几秒后,确定这不是玩笑话后,这才将抽屉里的腰带和鞋带递了过去。
聂然快速的将鞋带和皮带全部系好之后,他们两个人便离开了后山的禁闭室。
一路上两人无话。
她只是静静地跟在霍珩的身后,可走了一段路后,她却发现这并不是回训练场的路,而是绕到了山的另一面。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山腰间后停了下来。
霍珩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问身边的聂然,“看到什么了?”
“人。”聂然在黑暗里的时间太长,一下子接触到阳光,眼睛并不太适应。
霍珩继续追问着,“哪个班的人?”
聂然仔细地看了看,“六班的。”
不过六班的人傻站在训练场上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去吃饭了吗?
“他们今天站了一个上午,为的就是希望能够调查清楚关于昨晚的事情。”霍珩就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一样,直接替她解答。
随后他有指了指不远处那七个正在移动的身影,“你看到训练场上跑步的人了吗?你在这里关了多久,他们就在训练场上跑了多久。”
聂然眯了眯眼,神色渐渐冷却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霍珩这时候的神色认真而又严峻,“我想告诉你,这就是战友,哪怕你想要和他们一再的划清界限,可他们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山间的风很大,她的神情阴冷得犹如寒冰一般,“你借着陈悦的事情故意把我关在这里,为的就是告诉我,他们没有抛弃我,没有放弃我?”
她嘴角缓缓地勾勒起,眼底的暴戾之色急速酝酿,呼啸的大风中,她字字带着嗜血的怒火,“霍珩,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
她的拳头越捏越紧,眼底的火光已经开始迸发出来。
霍珩感觉到她周身的狂暴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霍珩眉心一跳。
糟糕,事情果然往坏的一面走去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聂然亲眼看到那群战友为她拼命,或许这样会触动到内心仅存的一点感动。
可后来他也想过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使得聂然的抵触心理更强。
但想了又想,觉得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接下来这一年聂然就无法融入部队的生活。
一个不融入集体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留在部队。
一想到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离开自己,霍珩只觉得哪怕结局再坏,他都要试一试。
就算适得其反了,大不了他再来,总一天他要凿开这妮子心底最坚固的防守!
“聂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明白有战友不是一件坏事,他们会在你最危难的关头伸手帮助你。”霍珩一字一句地解释,只是希望聂然能听进去几分。
可惜,聂然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眼神冷如寒冰,无动于衷地道:“因为如果真到生死关头,我宁愿选择去死,也绝不拖累任何一个人。”
“……”霍珩眉头拧起。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的决绝,不是不知道聂然的狠辣,但今天的这一番却让他彻底语塞了。
宁愿去死,也不寻求帮助。
到底是怎么样的成长过程,会让她有这种只想法。
霍珩突然觉得自己对于眼前的聂然很陌生,陌生得让他心疼。
他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她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别人。
这种零信任,他以前不是没有见到过,霍启朗养过一批杀手,他们之间对于就是零信任。
训练基地从小就让他们他们自相残杀,每死掉一批就会新进来一批,久而久之就可以获得最好的杀手。
他们都是用同伴的鲜血培养出来的。
哪怕是同一个基地,同一批杀手,他们之间也是零感情,零信任。
只要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为了完成任务,而拔刀相向。
可聂然呢?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变成这样?
聂然见他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自己。
她还是第一次见霍珩看自己时,用这种眼神。
那眼底的情绪好像是……诧异和心疼?
聂然不知为何眉头轻皱了一下,周身的气息也滞了一滞。
“霍珩,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你给我等着!”她阴寒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突然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霍珩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寒风中,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楼梯口又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霍珩抬头望去,看到来人后,无奈地摇头,“老师,我失败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她不是决绝,而是对你有敌意。”李宗勇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拍了拍霍珩的肩膀,“小子,你的感情路我看啊,曲折哦!”
霍珩苦笑了一声,“这时候老师你就别挖苦我了。”
对于何种零信任的人,何止是曲折啊,简直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李宗勇站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道:“你想要她直观的去感受,我理解。但是,你要知道她能有这种想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长年的累积,和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你现在这么逼迫她,甚至想要将她的多年形成的认知瓦解,她当然不会接受,这是人的基本自我保护反应。”
霍珩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急躁,但是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我怕我一走,她……”
话没说完,李宗勇就瞪起了眼睛,怒声道:“她怎么了?她还能被吃了呀?!”
“老师……”霍珩颇为无奈地喊了一声。
聂然当然不可能会被吃掉,但是……他会担心,担心她会不适应部队的生活而被处罚,担心她的棱角会将害得自己受伤。
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她躺在医务室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事情。
李宗勇看着自己最得意的门生那一脸愁容,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个愣头傻小子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恋爱!瞧那莽莽撞撞的样子!她虽然没有战友这个观念,但刚才她的话里我听出来,她不喜欢欠人情的人。既然不喜欢欠人情,她就会想办法去还人情,你瞧瞧整个六班站在寒风里吹,就凭这一点,你说她一个个还得还多久,等这一欠一还一来一往,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会转变了,哪里需要你闹这么大的动静。”
霍珩被李宗勇的一番话提醒后,立刻茅塞顿开,“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等着她收拾你吧。”李宗勇很没人性地回答。
霍珩想到刚才那妮子把自己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样子,只觉得头痛不已。
完了,这下闹大发了。
先是威胁她,然后又耍了她,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在聂然看来就是如此。
聂然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的。
霍珩现在想想只后悔,当初在训练室的时候要是真是快点上手,这妮子现在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里。
“老师,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和我说。”他皱眉瞪了李宗勇一眼。
李宗勇笑眯眯地道:“部队生活太无聊,想看看戏呗。”
“……”
霍珩这下结结实实地被郁闷了一把。
这种看自己学生出丑的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好久,他才憋闷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她会怎么收拾我?”
李宗勇思索了一番,一脸沉重地道:“为师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
师徒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半山腰间,风声从耳边呼呼而过。
“现在闹这么大,你打算怎么收场。”李宗勇看着不远处那群年轻士兵的脸庞,问道。
“我还不至于公私不分至此,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霍珩站在那里,眼神之间满是淡然和自信。
李宗勇对此却很是不相信地道:“难说!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发疯,不惜闹得整个六班和一班差点干起来。”
霍珩微微勾起一抹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宗勇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我说,我部队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要这么闹腾,还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信不信我揍你。”
眼看着李宗勇的拳头砸过来了,霍珩轻轻一偏头,轻松躲了过去。
“我这可是为六班好!六班因为顶着差班的头衔,对于集体意识太差,长期下来意志也变得消沉,所以我借着这次的事情来试探下。虽然聂然这里没成功,可是他们的反应却让我很满意。”
李宗勇这才恍然大悟地哈哈一笑,“你个小子刚进部队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当然,我从来让自己空手而归。”霍珩嘴角轻勾起。
李宗勇看到他那神情,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的少年也是这样,那一脸的臭屁模样。
他冷哼着嘟囔了一声,“最后还不是在聂然那丫头身上吃了瘪,得意什么。”
说着,也转身下山去了。
独自留下霍珩一个人在风中郁闷不已。
本来他还想着在离开之前,把这小妮子给搞定的,就凭现在这种情况,搞定是不可能了,只求不必她剁碎吧。
------题外话------
这章小夏子写的格外痛苦,卡的不能再卡了,简直卡哭了!呜呜呜……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