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光摇曳之下,霍珩替她小心布菜,递茶水,送纸巾,那关怀周到的模样如果让外边的人看到,真是羡慕死人了。
“明天几点的车,要不要我送你去?”看着一直低头吃菜不言语的聂然,霍珩似乎像是不经意间问了这么一句。
聂然头也不抬地道:“不用了,我不打算走了。”
想到自己不能走,还要被霍珩时不时的打扰,又不能反抗的样子,只觉得心头烦闷。
原本还以为做完任务就可以直接走人了,谁想到第二个任务居然就这样措手不及的下达了下来。
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为什么?”霍珩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讶异。
身旁的聂然转头特意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低头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道:“听说那边马上来雨水季了,我可不想玩儿到一半全身湿漉漉地跑回酒店,我发烧已经发烧怕了。”
听到她几乎孩子气般的话后,霍珩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那你想要干什么?”
聂然摇了摇头,“只能继续找工作吧,老天不让我用钱,那我就攒着,说不定攒了几年可以付房子的首付了。”
“想找什么工作?”
霍珩替她夹了一筷子的嫩头菜心放在她的碗里,聂然乖巧的全部吃了个精光。
“不知道,应该还是行政秘书这一类的吧。”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对霍珩说道。
霍珩喝了口红酒,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还记得我前几天说的话吗?”
“什么话?”正吃饱喝足后的聂然拨弄着桌上的筷子,歪着头问道。
“让你来做我的秘书。”
看霍珩那微笑的模样,聂然连连摇头,“你那儿太吓人了。”
“吓人?”霍珩神情微变,随后想到了那次在公司里她开枪的事情,想来她应该是对自己名下的那间公司产生阴影了,随即没好气地道:“我是吃人的老虎,还是霍氏是吃人的怪兽?”
“霍氏?”
果然,那小妮子一听是霍氏,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霍珩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嗯,霍氏。”
“那……待遇怎么样?”
聂然小心翼翼地询问,霍珩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看着她,“你想要怎么样的待遇?”
她咬着唇低垂着头想了好久,弱弱地问了一句,“刘总那里的待遇,您那儿有吗?”
霍珩等了她大半天,还以为她会想到什么了不起的条件,他这小妮子向来鬼主意多,生怕自己不能满足她的条件,害得自己也跟着小小紧张了一番。
结果……这个财迷!
“刘总那里什么待遇,我这儿给你翻一倍,怎么样?”
“好啊!”
霍珩见她眼睛里亮得几乎冒出了精光,要不知道这妮子是装的,大概真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聂然笑眯眯地抿着偷笑,“谁会和钱客气啊。”
那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那傻乎乎的样子,让霍珩忍不住想要恶趣味的逗弄她,“不是说在我身边过得惊心动魄,很吓人的吗?嗯?”
眼前那张小脸瞬间僵住了,她滴溜溜的转着黑白分明的眼珠,然后看向了霍珩。
“那我要不要再让你给我加点工资?”
正等着她求饶的霍珩一听,手上拿着的红酒杯差点没打翻,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你倒是挺会钻空子的!”
烛光中他翩然如玉的笑容越发的动人心魄了起来。
“我这是聪明,找聪明人的人也特别的聪明。”聂然也憨憨一笑。
但心里却冷笑连连,只怕聪明也有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这个霍珩,看他最后怎么收场!
“以前看你和我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没想到马屁倒是拍的一溜一溜的。”霍珩止住了笑声,但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地望着她。
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让人离不开了。
还好,还好她没走,还留在自己的身边,真好。
“那这场送别宴应该改成迎新宴了吧。”
聂然笑着,难得主动举杯,霍珩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她的脸庞,突然有种想要用纸巾将她脸上那些多余的东西擦除,再看看她的真面目。
他有些怀念起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带着寒光的双眸,坚毅的小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就那样,一步步,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霍先生?”聂然看他那么笑望着自己,却迟迟不举杯,不由得轻轻喊了一声。
霍珩被她这一声立刻拉回了思绪,他嘴角挑起,主动碰了碰聂然的酒杯,玻璃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你这顿宴会倒是级别挺高,让我这个总裁亲自做宴会嘉宾。”
“是我的荣幸。”聂然因为喝了酒,眼眸似乎有些波光流转了起来。
霍珩瞥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几乎让他想起那天午间的亲吻,喉头有些发紧。
他急忙连喝了几口酒,将那股子火热强压了下去。
一旁的聂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那我还是做秘术助理?”
“不是。”霍珩冷静了几秒过后,这才继续说道:“是霍总的贴身秘书。”
“贴身秘书?”聂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贴身秘书就等于是大秘书了,霍氏操作流程比起刘震的公司大得不是一点点,贴身秘书的重要性也不是一点点。
再说了,她一上来就压在那群老人的身上,肯定不能服众啊!
这样只会让她的工作负担无限度的增加!
怪不得给自己的工资翻倍,原来压根就想让自己好过。
“我一上来就是大秘书?不,这不好吧,我还什么都不熟悉呢!”聂然笑着推脱了起来。
“你以为我的工资是白给你翻的?我晚上会给人事部打电话,到时候你去报道。”霍珩毫不客气地摆出了一幅压榨劳动工人的黑心老板模样,“不好好干,扣工资。”
聂然拧着眉头,小声地问了一句,“我能后悔吗?”
霍珩笑得更欢快了起来,“都已经请我吃了这顿宴了,再想逃可来不及了。”
“……”
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混蛋,混蛋啊!
早知道就拒绝这份破工作了!
屋内一个意志消沉,一个笑容满面,气氛着实诡异了三分。
好不容易等蜡烛都燃尽了之后,桌上的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后,霍珩套上了自己的西装说道:“时间不早了,这里我明天让王姨收拾,你早点休息,过两天你就来上班。”
“哦,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明天就去报道呢。”聂然低垂着脑袋嘟囔了一句。
“霍氏的工作量比刘总那里大很多,你感冒才好,但腰伤还需要在养养,好好休息两天吧。”
“好。”聂然乖巧地点头。
“嗯,那好好休息。”
因为聂然的感冒已经痊愈,腰上的伤口也已经不需要在换药,霍珩也断无在继续蹭住在这里的理由。
更何况他现在又更好的理由把这妮子带出带进,也就不计较这晚上的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晚上睡在沙发上痛苦的还是自己,能看不能吃,太伤身了。
所以当聂然身体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也就该离开了。
把霍珩送上了车,看着那辆车驶出了小区后,聂然这才转身走到了收发信箱前,将那支枪从里面拿了出来。
黑夜下,那支短小的勃朗宁泛着幽幽寒光,聂然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冷笑。
------题外话------
两只腹黑同时要发功了~啧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