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灯泡的尊严3

    隧道的出口就在前方，老婆婆浑浊的眼睛里迸溅出金色的光芒，嘴巴咧开，露出黄白相间的牙齿。白是真牙，黄是黄金假牙——“欲望就是金子啊！”老婆婆痴狂的张开双臂，快步冲向出口，拥抱那边满满一洞的黄金白银！

    霍比特人2意外之旅看过吧，里头巨龙霸占的矮人族的财宝库就是眼前山洞的规模，只不过没有巨龙，只有黄金白银。纯粹的黄金白银。简玉语眼睛差点闪瞎眼，下颚险些脱臼，此刻的神情绝对不应该被任何有自知之明的倾城美女所具有。可是眼前漫山遍野，璀璨夺目的黄金白银瀑布太叹为观止，什么名山大川小桥流水天外飞仙宇宙星辰都弱爆了，这里才是全天下最波澜壮阔源远流长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的旷世美景！

    没错，她简玉语就是这么肤浅。

    那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来就是钱的味道，生平第一次闻到钱的味道就感到亲切熟悉，看来对金子的渴望早就注入血液和染色体。老婆婆的话不糙理也不糙，真真说出了这个真理，简玉语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被肃然起敬者已经开始分配老年矮人军团工作。七人一组，一共七组，刚好匀配给七个出金槽。简玉语并没有被漫山遍野的黄金白银迷住心智，她粗略看罢就明白，刚才诚心扔进草丝海洋的金银就在其中，这座宝山其实就是一百年来所有飞斧底访客的买路财。

    “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点数了。”老婆婆发配完四十九个小老婆子小老爷子，转身向简玉语走来。简玉语激动得直冒汗，终于轮到她了，到底是怎样的独一无二的使命呢？

    “圣女姑娘，麻烦你找个高点的地方，不，最高的地方站上去，给我们照明。这个只有你能做到，不然我们不会一百年点一次钱。”

    ………………NND。

    简玉语气沉丹田，目赤欲裂，把所有悲愤、误解、委屈都化作对世间不公的控诉——“我不是灯……”“我们点完了，会分给你一些黄金作为报酬。”“喂，有梯子吗？不然爬不上去啊。喂喂，快点，有点效率行不行。”管他什么灯泡的尊严，尽在黄金面前熄灭吧。

    地底看不到太阳，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在出金槽拿着账本算盘奋战的老年矮人军团们则是通过石壁反射出的圣女之光来判断时间，如果光辉一闪一闪，出现状似果蔬肉粮的很多光斑，就知道圣女饿了，也就是吃饭的时间到了。

    简玉语玩弄着手里的九颗金块，证明已经吃了九顿饭，也就是过了三天。想想有些可怕，三天里，她，老婆和老年矮人军团都没合过眼，并不是飞斧底走万恶的资本家路线，而是真的不困不累，若不是肚子意志最软弱，总是屈服，没人会感觉得到时间的流逝。

    老婆婆知道简玉语觉得无聊，好心过来和她聊天。“带你来的尸鬼什么都没要。”

    简玉语抛接金块的手滞了滞，不悦地皱起眉头，“那个傻子，白费我不顾形象说了那么多狠话。”

    “他内疚得很啊，不接受任何奖赏，被赶出去后在外面徘徊了好久。”老婆婆不可能有胡子，但她正在做捋胡子的动作，语气轻蔑，但能听出她对诚心的做法很是赞赏。

    简玉语眼睛一亮，问：“他现在还在外面？”

    “没有，徘徊了一个时辰，就接到投诉说他影响美观，然后我们就用巨型柳叶把他扇飞了。”

    简玉语头皮一紧，戚戚然看着老婆婆，“那得多疼啊，会不会死啊？”

    “他又不是第一个被扇飞的，我们有分寸。直接送他回新郑，还省了力气和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