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地听着,待听到了此处,她不由便是一哂:“我还当是什么事,不就是死了两姊妹么?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事情真是猜都能猜出来。
姊姊被休弃回府,此乃大耻之事,至于妹妹的那一场大病,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定是出了什么丑事。无论在怎样的家族中,这姊妹二人都不可能有活路。
在秦素看来,她们定是被家中族老私下处置了,或沉塘、或杖毙、或一碗毒药灌下去,总之就是从根本上解决掉这种耻辱,令家族的名声再不蒙羞。这种事,在士族中并不罕见。
想当年,江八娘便是因为当众出丑,便被江家送回了老宅家庙。如果她不是病故了,她也逃不掉这个结局。甚至很可能前世她的所谓“病故”,就是被江家给处置掉了。
见秦素一脸的不以为然,薛允衍便又抬手去捏眉心。
分明这与他薛氏根本无关,可他却还不得不去管。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位“薛二妹”,远比真正的薛老二还要麻烦。
将眉心捏了好一会儿后,薛允衍终是说道:“事情不是女郎想的那样简单。”
秦素便笑了起来:“那还能有些什么?这姊妹二人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
薛允衍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姊妹二人,其实并没死。”
秦素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没死?”她有些不敢置信,凝目看向薛允衍,“分明是要被家族处置掉的,这姊妹二人还能逃得一条命不成?她们哪来的本事逃脱?”
就算大陈民风开放,养在深闺的女子想要逃命且苟活于世,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否则秦素也不会一直困守于秦家,早就跑出来了。
“她们确实是逃出来了。”薛允衍淡声说道,语气仍旧很是平静,“据我的人查到的消息,这姊妹二人在奶姆的帮助下逃得一命,她们先是逃去了上京,又辗转去了大都,这一路上也不知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她们最后的落脚处,却是青州。”
秦素面上的笑容,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那一刻,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飞逝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她微微垂眸,盯着字条看了好一会,突兀地问道:“薛中丞,在你收到的口信中,有没有提起过女子的首饰,比如……梅花簪?”
薛允衍闻言,眉梢动了动,眸中有讶然一闪而逝:“梅花簪?”他重复了一句,抬眼看向了秦素。
秦素向他颔首,面容很是肃杀:“是的。你的人有没有提及梅花簪?”
“这倒是没有。”薛允衍说道,语气很是肯定:“我的人查到的消息,就是我告诉女郎的这些。那对姊妹的行踪,止步于青州。”
秦素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轻声道:“薛中丞的意思是说,她们到了青州之后,便没了音信?”
“正是。”薛允衍颔首说道,神情微现肃然:“她们回到了青州,却又在青州失去了消息,从此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