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秦素便弯着眉眼,掩唇笑道:“桓郎也莫要觉得不自在。你们只是中招了罢了,又没真的发生什么,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无妨,龙阳之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消别叫父皇他们瞧见便行,其实我觉得吧……”
话至此处,她忽地打了个冷战,连带着说话声便也停了。
奇怪,怎么忽然就这样冷起来了,分明还是夏天呢。
秦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直到好一会后,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冷。
这哪里是冷风拂面?这分明就是从桓子澄身上传来的冷气,正一股股地冻着她的小心肝。
秦素抱着胳膊,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纵然瞧不见对方的面色,她却也知道,桓子澄此刻的脸色,一定黑如锅底。
她偷偷地抬起头,从眼睫毛底下打量着桓子澄。
眼前是一道修挺的身影,如渊似岳,笔直地立在她侧畔,浑身上下的气息冷得堪比冰山。
桓子澄这是生气了。
这般想着,秦素不着痕迹地又向后退了两步,旋即又觉得面子上有点下不来。
她可是活了两世的人,没道理竟被个年轻郎君给吓得噤声吧。
“我又没说什么,气什么气?”她低低嘟囔了一句,也不知为什么,总有点底气不足似地,说话声弱得很。
这种感觉,委实古怪。
秦素也说不出因由来,只觉得,在面对桓子澄时,她会比在薛允衍的面前还要心中无底。那种感觉,很像是小孩子做错事,被长辈抓住一般。
她收回视线,不自觉地垂下了头。
桓子澄面色如冰,连身上的衣袍都像是冻住了,沉着脸看向了秦素——的发顶。
没办法,秦素身量不高,又正低头着,他除了看她的发顶,也没地方搁眼睛。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过才相处了小半个时辰,他这就有点头疼了。
沉默了好一会后,他终是放缓了语声道:“殿下是女孩子,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
并不怎么严厉的语声,可秦素这心里却越发觉得慌得很。
她勉强扯出个笑脸来,小小抗声道:“我就是讲讲,也没怎么样,桓郎不要揪着人家一点错处就不放,这多不好?追根究底,绝非君子所为。”
桓子澄险些气得失笑。
且不论秦素的公主身份,哪怕她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郎,她也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大谈龙阳之好吧?
且还是与个郎君大谈此事,她就不觉得她豪放得有些过分了么?
而更叫他生气的是,他居然还不能说她错了。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态度亦很务实。
就是……很不成体统。
桓子澄简直要皱眉。
可偏偏地,在心底深处,他却又觉出了一种心安。
那像是融进骨血里的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在她的面前,他可心安。而她在他面前毫无遮拦、满口胡唚的模样,也根本没办法叫他生出恶感来,反倒觉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