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自然,这规矩虽是定得严,然宫里真正遵行者却并不多。主要是寿成殿的位置就在正中当,无论你想去哪儿,都得从它跟前经过,如果次次都要下辇步行,却也麻烦。
在中元帝还不曾昏聩的时候,他曾经下过一道“可以辇代步”的口谕,算是体恤自己的家人亲眷们。
不过,在公主仪仗行至此处时,秦素却仍旧命人停了步辇,遵照宫规步行通过。
在这些小细节上,中元帝最是计较,虽然他口中不说,但秦素却知道,如果她也像那几个皇子一样不懂规矩,中元帝定会不喜。
总归天气和暖、阳光明丽,便当是散步,下来走一走也是舒服的。
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秦素慢悠悠地走在寿成殿前的宽道上,一面欣赏着宫墙内外的风景。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那墙外的桃花正打了几个花苞,柳条初泛新绿,若抛去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不提,这宫里的风景,还是相当宜人的。
秦素正自优哉游哉地四下乱瞧,忽见宽道的尽头处现出了一队仪仗,看着却是皇子的规制。
她不由停下脚步,凝目细看。
远处的华盖上绣着青龙,华盖旁行走的大监头发灰白,生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看着有两分面熟。
“那是……苏大监么?”秦素不由出声问道,问的自然是宫中百晓生——白芳华。
白芳华连忙上前一步,恭声道:“正是苏大监。”复又恭维了一句:“殿下好眼力。”
秦素的眼角微微一眯。
苏大监是四皇子身边最得用的监人,也就是说,从寿成殿出来的这队仪仗,是四皇子一行。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从寿成殿出来?
秦素心中生出怪异之感,想了想,便问道:“白女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白芳华回头看了看捧时漏的小监,恭声道:“回殿下,未正一刻还没到。”
秦素轻轻“唔”了一声,面上浮起了一个淡笑。
每天的未初至酉初这两个时辰,中元帝都要处理各方奏折、听取大臣们的意见,这已经是规矩了,而寿成殿的北门也会从未初一直开启到申正时分,方才落匙。
四皇子为何在此时从寿成殿走了出来?他去做什么了?难道中元帝还能与他商量公事不成?
秦素心中满是疑问,思忖了片刻,干脆便直白地问了出来:“白女监,我四皇兄这不早不晚的,怎么会从寿成殿出来?”
白芳华便道:“四殿下许是有事情寻陛下商议。”
“这可奇了。”秦素面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侧首道:“我分明记得父皇说过,这个时辰不许我去打扰他,他老人家要处置朝堂大事。可是,四皇兄怎么就能见父皇呢?莫不是父皇嫌我顽劣,不喜欢我了么?”
说着她便怅怅然地叹了口气,似是深为不能亲见中元帝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