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元帝将手在额上拍了一拍,复又习惯性地弹了下金冠,感慨地道:“孤是老啦,记性大不如前喽。”
一听这话,邢有荣连忙将腰又往下弯了弯,鼻尖儿几乎都快挨擦着地面了,说道:“陛下记着天下事、国家事、万民事,自再顾不上这些小事儿,这些微末事儿就由我们这些没用的人帮陛下记着,也免得陛下劳了神。”
这马屁真是拍得响而且脆,秦素止不住要在心里竖大拇指。
中元帝被拍得浑身舒泰,笑骂道:“邢大监这张嘴,简直是能把孤夸出花儿来。”
这话说得秦素与丽淑仪皆掩口而笑,秦素便笑道:“父皇就是要记着天下事,才偶尔想起儿臣一回来,儿臣却是不依的。这衣料如此好看,儿臣先谢过父皇。不过儿臣觉着,丽嫔这般的美人儿配这衣料才叫好看呢,儿臣想替丽嫔也挑上一两匹,可使得?”
中元帝闻言又是一阵好笑,摇头叹道:“阿巧真真是巧心思啊,拿着孤的东西送人,还要人夸她大方。”
秦素便红了脸,掩袖不语,一旁的丽淑仪便笑着柔声道:“陛下家有好女,真是羡煞人也,妾谢陛下的赏,谢殿下的赏。”
这番话说得无一字不讨喜,中元帝与秦素皆是满脸含笑,秦素便从布料里拣了一匹莺黄芙蓉草、一匹软蓝宝相花,外加一匹柳芳绿素面儿的,交给了一旁的邢有荣,道:“邢大监叫人替丽嫔收着,一会儿送到猗兰宫去。”语罢又回头看向中元帝,笑问:“父皇,这样做可使得?”
邢有荣乃是寿成殿的大监,秦素却要使唤他给人送东西,确实有些失礼。
不过,中元帝看秦素最顺眼之处,便在于她这时时处处偶尔的小失礼,既显得性情朴实,又没那么张扬,还能让人觉出那么几分父女间的亲情。
此时闻言,他便点头笑道:“罢了,还有什么使不得的,咱们晋陵都发话了,邢大监可不得听着。”
直到此刻,邢有荣才躬身应了声“是”,叫来小监抬着布料,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秦素便也顺手给自己拣了几匹素净的料子,中元帝便将人都遣下去了,秦素这厢便走到御案前,替中元帝倒了盏茶,双手奉上,笑道:“父皇应酬儿臣辛苦啦,且用杯茶吧。”
“调皮。”中元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道,接过茶盏搁在了一旁,闲闲地问道:“听说方才江家来了三个女郎,她们去过你那里了么?”
秦素闻言,满面欢容地点头道:“是的,父皇,儿臣方才与她们说了会儿话。江家的小娘子们个个儿都好,儿臣都看得眼花了。”
中元帝此时心情很好,便顺口问道:“江氏出好女,江家的家教自是极好的,我儿自当与她们多多亲近。”
毕竟,公主殿下如果能够与一心向着中元帝的江家走得近些,中元帝也是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