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侍卫来得太快,竟将所有出路都堵死了,秦府的仆役们也被赶到了院门处。秦彦婉等女郎避无可避,只得尽量远离。
如此一来,这次会面至少在礼数上,也就算是没有太大缺失了。
范大郎对这些小事自不放在心上,只有在秦彦昭等人上前见礼时,他的神情方才变得专注了一些。
“却不知哪一位是秦三郎?”他问道,锐利的眸光扫过秦家的每一位郎君,复又看向了太夫人,忽尔一笑:“说起来,我今日前来便来找太夫人讨两个人的,只要这两个人跟我走,我便立刻离开。”
先问秦彦柏是谁,又说要来讨人,且眼神看着就很凶,范大郎今日此行,果然不是好事。
秦彦柏的面色有些泛白,包括太夫人在内,每个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秦彦梨更是花容失色,整张脸白得像纸一样。
“不知大郎君要讨哪两个人?”太夫人终是出声问道,眼神扫向了秦彦柏,“为何又要问起我重孙?”
“我自有我的道理。”范大郎说道,面上仍旧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不知秦三郎与秦三娘何在,站出来给我瞧瞧。”
微带嘲谑的语声,清晰地送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秦彦柏与秦彦梨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起来。
太夫人强抑下心中涌起了不安,沉声问道:“大郎君寻我家三郎与三娘,不知所为何事?还请赐告。”
秦家虽势微,却也并非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有阀阅、有族谱的士族,就算再是落魄,也不能别人说一句话,就要把族中子弟送到人前观瞧。更何况,范大郎到现在都不肯说出找人的原因,太夫人自是不肯让步。
范大郎闻言倒也并未动怒,只命侍卫寻了个托盘出来,而他则将两样东西搁在了托盘上,随后便带笑不笑地对太夫人道:“太夫人问我,我倒还要问太夫人,这两样东西,可是府上三郎与三娘子所有?”
听得他所言,众人的视线全都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了那托盘上,而随后,秦彦柏兄妹的脸色,在一瞬间几乎青白泛灰。
那托盘上搁着的,赫然便是他们的私物!
其中搁在盘子左侧的,是一根精致的男式腰带,那腰带的玉扣旁边绣着一个大大的“柏”字,即便离得最远的太夫人,也能清楚地看见这个字。
而在腰带的一旁,则放着一根女子的发簪,那发簪乃是一根长簪,以乌木打造而成,虽材质普通,但做工却极为精致,簪头上雕着五朵攒心梅花,而在那梅花底下,则刻着一个秦彦梨的“梨”字。
这分明便是秦彦柏的腰带,与秦彦梨的发簪!
这等私物,怎么会落在范大郎的手上?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太夫人的声音有点发紧,握住佛珠的手也用力地攥了起来。
她现在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范大郎冷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视线猛地落在了秦彦柏的身上,复又看向了秦彦梨。
看起来,不用旁人介绍,这兄妹二人惨白的脸色,便成了范大郎认人的最好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