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很完美的弧线,最后稳稳落在了太夫人身侧的凭几上。
那凭几上多了个包袱,居然四脚平稳,一动不动,唯几上茶盏中水波轻晃,也是瞬息平定。
秦素不由大是艳羡。
若她也有这等身手,今日的事情就不必带上这许多人来镇场面了,单人独骑足矣。
想她秦素平生最羡慕的,便是这种千里单骑的骁勇之士,只可惜她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暗地里给人捅刀子的弱女子,想想就觉得意难平。
此时,周妪已经从开始时的震惊中回过了神,上前取过包袱打了看了看,随后面色微变。
她将包袱呈给了太夫人,太夫人睁开眼睛略瞧了瞧,便叹了口气。
今日她叹气的次数,只怕比以往一年叹气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她再度阖上了双眼,只动作极微地点了点头。
周妪服侍了她大半辈子,自是知晓其意,遂将包袱拿起,面朝众人道:“这包袱里头乃是药渣,分成了十几袋装着,太夫人已经瞧过了,却辨不出这是什么,还要请郑老来看一看。”
郑槐闻言,先看了一眼身旁的秦素,见她微微颔首,他便起身走上前去,将每一袋的药渣都放在鼻边闻了一遍,方恭声道:“这里头装的,都是麻黄的药渣。”说罢躬了躬身,仍旧退回原处跽坐了下来。
秦素环视众人,淡声道:“这包袱里的药,便是杨叟按照沈兴的说法,从他藏东西的地方找出来的。”
房中诸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可笑。”高老夫人面色冷淡,语声也并无起伏:“你说这是你挖出来的,谁又能证明?再者说,就算这是你从那个沈兴说的地方挖出来的药渣,也证明不了这是从我房里出去的?六娘啊六娘,你说了这半天,仍旧是想着要打压我西院,甚至不惜拿你早逝的伯父作由头,你这心难道是石头长成的么?”
秦素没接她的话,只转首回顾。
那一刻,无人望见她瞬间明亮起来的双眸,比夏夜的星光还要璀璨。
“祖母回来了。”她向着院门的方向含笑语道。
众人闻声看去,这才发觉,才离开德晖堂没多久的吴老夫人,居然去而复返。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秦素方才分明就是网开一面,没继续揪着过去的事情往下问,可是,吴老夫人却又回来了,原因何在?
众人皆是惊诧莫名,这其中,又以高老夫人最为讶然。
“你怎地回来了?”她没能忍住满心的惊异,问吴老夫人道。
吴老夫人面如死灰,脸色难看至极。而即便如此,她看上去也要比离开时显得正常了好些,此前的疯狂再也不见,唯目中时而闪过一丝绝望,看着直叫人心悸。
她没有回答高老夫人的话,只是木然地任由蒋妪搀扶着往前走,而她们的身后,则跟着阿臻。
众人分明记得,这个阿臻是陪秦彦柔去捉鱼去了,谁也没料到,她这时候竟会和吴老夫人一同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