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夫人原本是抱着某些念头,这才出声妄图将水搅混,可她却忘了,蒋妪也是跟着吴老夫人从颍川出来的,其对当年之事的了解不比她们少,于是,高老夫人的那番话,便成了自取其辱。
正室夫人可以端着夫人的身份,不必抛头露面;而高老夫人当年不过是一介妾室,这样的礼遇,她可享用不到。
秦素弯眉笑了笑,又像是觉得这巴掌打得还不够响,便转向周妪求证道:“当年在颍川之时,果真老族长便是如此规定的么?”
周妪面色沉凝,点了点头,却并没说话。
其实,也真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她此刻的意思已然足够清楚,众人又没瞎,自是知道蒋妪说得属实。
可是,若蒋妪并未胡言,则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既有着如此严格的规矩,吴老夫人又如何可能去后山?她就不怕受罚么?
这是场中大多数人的疑问,秦素自是心中有数,于是便问了出来:“蒋妪,我还要请问一声,既是族规如此之严,那为何祖母又能跑去后山呢?”
蒋妪无声地叹了口气,道:“夫人那一次出门,也是事出有因,无奈之下才出门的。原本那天正轮到我们四房做洒扫事务,我与夫人去井旁浣衣,结果那浣衣的棒槌却掉进了井里,夫人当时便急得掉了泪。六娘子应是不知,当年的秦氏族长,委实是个很……很严厉的人,以往也曾经因为……些许事情,族长便对夫人有了些……微辞。夫人后来也说,如果被族长知道了这事儿,只怕又要罚四房的妇孺不得吃饭了。那时候姑太太还很小,经不得饿,夫人心疼姑太太,就说要去山上寻一根差不多的木柴来充数。”
她口中的姑太太,便是说的秦素的姑母——秦世芳。
“原来如此。”秦素点了点头,复又不解地道:“可是,祖母为何不叫你顶了这罪去,或者由你去山上寻木?祖母为何要自己亲自前往呢?”
蒋妪便道:“好教六娘子知晓,当年族长定下的规矩是:无论是仆役还是主人犯了错,这一房的人都要跟着受罚,其实主要罚的还是夫人、女郎和使女们,郎君却是可以免罚的。就算是我顶了夫人罪,这个罚我们四房也跑不掉,姑太太也还是要挨饿。此外,洒扫的活计也很重,除了浣衣之外,还要收拾内外杂物、擦洗地面等等。这些活计夫人一个人做不完,我手脚快些,却是能行的。只是这样一来,我便不能陪着夫人去山上了。”
秦素闻言便笑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那后来呢,祖母可从山上带了木头回来?”
“回六娘子的话,夫人是空手回来的。”蒋妪垂着头,两眼只盯着脚下的砖地,语声极为平板:“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夫人偷跑了出去,许久都没回来,我又急又怕,还惦记着要把活计做完,实是心焦得很。后来夫人终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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