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妪一个劲儿地奉承着吴老夫人,可吴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嘴角的冷笑也越来越深。
秦素此时便又问:“从山上下来之后呢?你们可曾听说过什么大事?”
伍妪与夏妪对视了一眼,这一回,却是夏妪开了口,道:“回六娘子的话,我们后来也没听说什么大事,就是在回家后的第二天,我们听人说那个闻阿姨死在了山上。不过,那时候真的很乱,疫症也没全消了去,颍川整天都在死人,就是我们认识的人也是每天都有送命的,我们也只是跟着叹了几句便罢了。”
房间里陡然变得极静,似是连呼吸声都消隐了去。
闻阿姨其人,就算是小辈也都曾听说过,她是秦世宏的生母,如果她不是妾室出身的话,秦彦雅还要唤她一声祖母。
说起来,自秦世章离逝后,在太夫人的默许下,东、西两院便正式地分了房,原本的“东院祖母”与“西院祖母”之说,如今也按照分了房的规矩称呼为伯祖母、叔祖母。而秦彦雅和俞氏这一房因身份尴尬,仍旧延用“东院夫人”或“东院老夫人”这样的称呼,避免了称谓上的麻烦。
众人细思着夏妪所言,总觉得那未尽之意,有些让人凛然。
此时,夏妪的语声再度响了起来,带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其实,那时候哪家不死人呢?就是与我们一同做佃客的那几百户人家,光死在大水里的就有一多半儿,剩下的,也没几个能熬过当年的疫症和山火的,所以,闻阿姨的死,我们听了也就听了,唉……”
她叹了口气,停止了叙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皆面带恻然。
当年的那场大天灾委实惨烈,即便只听这两个老妪口述,也能感受到彼时那种赤地千里的景象。
秦素未急着说话,而是等这安静持续了一会,给众人留出了理清思绪的时间,方才道:“既是你们说到了先……闻阿姨,我便想起来,周妪也曾经向我提起过一件颍川的旧事,而巧的是,这事情,也与先闻阿姨有关。”言至此,她转眸看向周妪,和声道:“如果妪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将那件事情再讲给大家听一遍。”
此言一出,太夫人微阖的双眸陡然睁开了一条缝,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了旁边的周妪。
似是察觉到了太夫人的视线,周妪沉静地躬了躬身,道:“当初在连云时,我曾与六娘子有过往来,这些闲话也就在那时候聊过几句。”
太夫人微觉释然,复又不解,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对面神情淡然的秦素,蓦地叹了口气。
“罢了,你说罢。”太夫人倦怠地抬手按了按额角,语声暗哑地说道。
周妪应了声是,便转向了秦素,躬身道:“既是太夫人有令,那我便说了,我说的那件事,也要从颍川发生山火时说起……”
她絮絮地开始了讲述,从与闻氏一同上山说起,一直说到众人发现了闻氏被人砸死在河边方才停下,略歇了一会后,她最后又道:“因那时候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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