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秦素面无表情地向旁指了指,轻声吩咐阿葵道:“去拿个碗来。”
阿葵面如白纸,哆哆嗦嗦地站地起来,心底里一股股地往上犯着恶心。
她不敢往榻上看,那上头躺着一具女尸。仅只是这样想一想,阿葵便几乎要吐出来了,而满屋子的血腥味还在拼命地往她鼻孔里钻,让她险些便忍耐不住。
可是再一看秦素的脸,阿葵便又拼命压下了胸口处的种种不适。
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知晓,只要她胆敢当着女郎的面儿呕出来,女郎一定会叫她好看。
而那种好看,是她绝对、绝对无法承受的。
瞥眼瞧见一旁的水瓮,阿葵踉跄着跑了过去,撩起里头的水拍在了脸上。
水很冷,冰一般地自额间滑下,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她不及以布巾拭干水渍,便又挪步去到食盒边,拣出一只空碗递给了秦素。
秦素接过碗放便放在了榻旁,那一处正在不住地往下淌着血,几乎如同一小股血水形成的水注,而秦素手里的碗,便将血注都给接住了。
一面接着这些血,秦素一面又轻声吩咐:“多拿几个碗来,多接几碗血。”
看着那如注的鲜血一股股地流进碗里,阿葵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张脸白得发灰。
秦素回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分明是毫无情绪的一个眼神,却因了秦素此刻一脸的鲜血,因而有了一种格外的阴冷。阿葵见状,就像是看到了活鬼一般,灰白的脸上涌起了极度的惊恐。
“快些,把那几只碗都接满,菜碗里的菜也都倒去外头,多空几只碗出来接血,我有用。”秦素淡声说道,不再理她,转身往外走去。
阿葵太没用了,胆子小得跟老鼠也似,只可惜,秦素还不能把这使女弄晕。
她需要一个清醒的阿葵来见证自己的名声。
秦素不希望在等到援兵到来时,被人目睹与一群贼人待在同一条船上,而她的身旁全都是死人或是被迷晕的人,若是那样,她的清白便无人能够证明了。
所以,即便觉得阿葵非常碍事,秦素还是没给她喂迷药,而是令她装晕倒在一旁。
只要阿葵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安安静静地躺着装死,或者在适当的时候给秦素帮上一点小忙,她便别无所求了。
阿葵此时哪知自家女郎的心思,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后背发冷,忍不住抱着胳膊抖了抖。
秦素的样子实在太怕人了,这让阿葵又想起了地动的那一夜。
不,此刻的秦素比那一夜还要怕人,至少在那一夜,秦素的脸上与身上还是干净的。
阿葵摇摇晃晃地拖着脚步,勉力地来回走着,将食盒里的碗全都空了出来,而空碗则全都放在榻下,一点一点地接着流淌下来的鲜血,她心底里的恐惧越来越浓。
女郎拿碗接这些血是要做什么?
难道她是要喝……
阿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用力地闭了闭眼,禁止自己再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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