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管的,乃是他们自己的厨娘来做。女郎要找的那个人便是在厨下管着烧火。因火光照着,所以我才看见了他脸边的胎记。不过他一直对着灶塘没回过头,我便没见着他的正脸。”
她说到此处歇了口气,便又道:“我后来悄悄问过旁人,人都说他是从钟家过去的,又说那船上管烧火做饭的人大多都是原先在钟家做事的。自买船之后,钟郎主便将家里的仆役拆散了,一部分便安置在船上,也是为了用着放心。我因怕引人起疑,只问了两句便回来了。”
秦素微微点头,眸中划过了一抹沉思。
阿葵惯是细心沉稳,若非看着确实像,她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说。
可是,那人居然在厨房烧火,这与秦素所知的大不一样。她分明记得,在壶关窑那一夜,这男子与银面女关系匪浅,听话声便是有些头脸的,否则他也不会说到钱财、账簿之类的事物。
秦素一直以为,他应当是个管事或是比较体面的仆役,可她却万没想到,阿葵遇见他时,他会在船上的厨房做事。
怪不得阿葵找了这样久也没见到这个人,原来他本就是不怎么外出见人的低等厨役,后来又被分派到了船上。
秦素的眉心松了松,可是再下个瞬间,她蓦地心头一凛。
她想到了阿葵方才说的那番话。
“厨房……烧火……”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她缓缓回头,看向了通往外间的那一扇门。
那是一扇小巧的葫芦门,门上挂起了半幅厚棉帘,帘外灯烛明亮,悄无声息。
阿葵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秦素却猛地回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葵连忙止住了声音,微有些不解地看着秦素。
秦素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已满是冰寒。
四下极静。
没有说话声,没有碗箸碰擦声,甚至连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都没有。
外面的房间,安静得如同坟墓。
秦素从不记得,阿梅与阿桑这两个田庄来的使女,用饭的规矩会有这样地好。
到得此时,阿葵也终于觉出了异样,面色微变。
本该在外间吃饭的阿梅与阿桑,此时却诡异地没了声息。
出了什么事?
阿葵下意识看了秦素一眼,却见她的面色很是平静,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秦素静静地倾听了一会,门外却始终安静无声,她侧首向阿葵使了个眼色,便提起裙角,缓步往门外走去,阿葵见状,忙亦步亦趋地随在她身后,来到了外间。
案上的饭菜还在散发着热气,房间里也很整洁,阿梅与阿桑侧向而坐,一个身边滚着碗,一个手里拿着箸,双双倒伏在案旁,一动不动。
阿葵大惊,张嘴便要喊,蓦地,一只冰冷而柔软的手捂在了她的嘴上,同时耳边还传来了一声极轻的语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