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将布袋打开看了看,见里头的药粉呈灰白色,气味浅淡,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她心下更是满意。
这些药粉,是为着以后不时之需而准备的。
秦素很清楚,终有一日,她还是要回到青州,回到她曾经的身份与日子中去的。
既是如此,这迷药便总有用到的时候,不说别人,只说西院的那对兄妹——秦彦柏与秦彦梨。只要有这二人在,青州的日子绝消停不了,身上若不备着些药,秦素可没把握纯靠手段赢过这两位。
笑吟吟地将药粉藏了,秦素便又去看余下的两样事物。
这砚台与古墨,还是上回在阳中客栈的那一夜,秦素从秦家的郎君那里盗来的。若她没记错,这方砚台是秦彦直的,古墨则是秦彦昭的。
此前,她叫阿妥留下这两样古物,便是为着今日之用。
将砚台与墨锭小心地搁在案上,秦素便站起身来,先行至窗前将窗扇合拢、销严,复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门栓,方才坐回原处,向砚台中倒了少许清水,以碧墨研磨起来。
纸笺可以作旧,然墨迹作旧之法,秦素却从没学过,所以她才会留下这套古砚与古墨。
秦素细细地研着墨,未几时,一阵清雅明洁的墨香,便在房间里弥漫了开来,比普通的墨香更加芬芳怡人。
此二物皆为上好的古物,那香气自与别物不同。秦素之所以关门阖户,便是不想叫这墨香外泄。
见砚中墨汁已足,秦素便从一旁的包袱里拣了一管狼毫,复又小心地从袖中取出了那张作旧的青笺来。
那笺纸此刻已不复最初的靛蓝,而是微有一些泛黄,不过色泽却仍旧清透。
秦素将青笺抚平,便在上头写起字来。
若有人在房中,一定会惊异于秦素写字姿势的怪异。
她竟是以左手执笔,颤巍巍地向那笺上写字。写出来的字不仅歪斜不堪,且还是忽大忽小,就像是那写字的人手抖得厉害一般。
虽然字迹十分难看,且也堪堪只写了不上二十字,秦素却写得极认真,几乎是一笔一画地在纸上描着。
待写罢了字,秦素的额头已然见汗,她也顾不得拭,先将青笺搁在一旁晾干,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探手入怀,自衣襟里解下了那枚一早便刻好的檀木印。
近一年的贴身佩戴,这枚檀木印已是通体乌红发亮,泛出一种隐约的光泽,瞧来十分喜人,那印章的边角常年被衣物摩擦,呈现出了一种自然圆润的弧度,越发有种陈旧之感。
秦素拿着印端详了一会,便将印章朝下,印在了那一小砚的墨汁中,复又在青笺上挑了个不上不下的位置,盖下了一枚墨印。
墨汁酣浓的黑色钤印落上青笺,玄青二色交织出一种清冷的色调,那“大巧若拙”四字刁劲有力,隐着一股子张扬与霸道,两相对比,实令人见之难忘。
盖下那个墨印后,秦素便又忙着清洗砚台等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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