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明媚渐渐下去。
山林、蜿蜒的道路陷入寂静,城市挂起了灯火,街道上车辕滚动卷起了道路旁的枯黄的树叶,半盏茶的功夫,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官邸门口,车帘掀开,一名还算健硕的男子面目严肃的下了车撵,大步朝那府邸进去。
吱嘎,书房门推开。
呯——
推开门扇的刹那,一只茶盏恰好飞过来刚好砸在他脚边,茶水溅了一地。书房案几后面的人,身材高大,一身五花蟒袍,浓眉扎须,显得森然严肃,一只墨砚也被他捏在了手里,看架势也是准备摔在地上了。
“枢密大人…..你这是知道了?”来人乃是童贯心腹刘延庆,此人早在陕右便跟随左右,打过几次杖,也颇有些章法,只是对辽上,毫无建树。
童贯坐回到椅上,“咱家如何不知情,这样的头功竟让关胜这等降了又叛的家伙夺去…..真是让某家徒增懊恼….”他将手中的墨砚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学着某人的习惯动作,手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你们要什么,咱家就厚脸皮朝东厂提督那里要,朝官家那里要,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争口气….你们看看…打的什么糊涂杖….”
门口那男人一副思索的表情,然后冷笑道:“关胜那帮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不听军令私自行动的,这个罪责也是逃不了,不如借此机会。”他手掌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你就知道说蠢话!”
童贯表情说不出的难看,起身来回的在屋里渡着步子。刘延庆上前一步急道:“枢密,难道末将说的不对吗?”
“东厂提督就要来了….”童贯捏了捏拳头,回身大马金刀的坐回椅上,“这些人动不得,现在咱家担心的是你们这帮废物啊…”
“啊?”刘延庆愣了愣,“那个….枢密可否说的清楚些…末将愚钝不知话里的意思。”
“按咱家对那白提督的了解。”童贯说着,将墨砚刨动几下,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开仗之前,他总会拿一些人祭刀的。”
那刘延庆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童枢密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便是有些七上八下,轻轻唤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
片刻后,沉默的人的终于出声了:“你与杨可世连夜前往归信,若是白提督问起,咱家就说你们在前方构建防线便是。”
旋即,他又挥挥手,指着书房挂着的地图,“此次辽国西路已破,恰好也是你们的好机会,如今就剩下耶律大石一人独木难支,等咱家把白提督稳下来,八万人直接平推过去,与辛兴宗东西两头遥相呼应,辽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挡不住了。”
“末将谢枢密从中周旋。”刘延庆抱拳一拱,看到对方似乎还有话说,便放下手来。
童贯清了清嗓音,“这是好机会,一定要珍惜啊。就算把八万人打光了也把对方耗死在归.义城。”
“是!”
随后,他摆摆手,让对方下去。书房之中便是安静下来了,童贯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眼黑蒙蒙的天空。
心里也不是很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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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明媚。
童贯还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兜转一圈后开始处理军务,若说真有什么重要的也是不见得,大抵是一些军粮、入冬后御寒等衣物的事宜,涉及到军费的开销,童贯便是要层层把关的,毕竟燕云之事,与他戚戚相关,出了纰漏便是打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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