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顿了顿之后,又是苦笑说道:“再一个,当时也没想到她会出手,躲不开,也不想躲了。”
刘伯單竖了个拇指出来,夸赞说道:“真汉子。”
叶平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择亲一事?贤侄真放的下?”
徐江南正要开口,突然神色一僵,然后温和说道:“跟人各有志一个道理,路是人走的,两个人的路如果不是一个方向,走下去也是没结果的。而且等我北上回来,就会和月儿成亲,而且这件事我已经托人跟老太公说了,到时候还得两位世叔过来撑个场面。”
叶平满脸喜气说道:“自然自然。到时候给贤侄准备一份大礼。”
正在说话间,卫月走了过来,抚着额头,神色有些萎靡,手上拿了件外套,一边给徐江南给披上一边笑着说道:“世叔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叶平嘿嘿一笑,不回应。
反倒是刘伯單大大咧咧笑道:“说你的婚事呢,过了这个年,卫姑娘你可就是咱北骑的人了。要不这样吧,到时候贤侄北上回来,下一次大战估摸着也得等上个好几年,至于反攻,我是不想了,北齐那边还得盯着,不然被这群小崽子抄了退路可就不好了,谢长亭可不好对付,于越和谢安城道行不到家,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要不,你也跟你爹一样?婚事就在咱北骑给办了?保证给你办的红红火火。”
叶平一听眼睛一亮,搓了搓手附和说道:“对啊。咱这群弟兄可是念着这一茬呢。贤侄不瞒你说啊,当年徐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北骑的这群老人可都心心念念着,二十年前徐将军搁下北骑去了燕城,咱其实知道什么意思,也懂这个理,辽金是秋后蚂蚱,跳不了几天,西夏的对手其实在北齐,但当时一个个血气方刚,都觉得是徐将军抛下咱们北骑了,心里怨气还是有的,不过后来徐将军消息传来的时候,这点怨气就散了,再后来,有几个弟兄去了金陵,一个个因此也是丢了官职,贬去了洛阳,老叶我这一点比不得他们,心里惭愧的很,今日倒是放下许多,但如果能看到公子大婚,老叶真的就心满意足了。这以后也有话可以跟徐将军唠叨了。”
卫月起先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听到后来,便只有感动,来长安才一天,这两位老人的真性情让卫月触动不已,她的心里其实也想替这两位老人做一些事情。
徐江南想了想,望后看了一眼卫月。
卫月咬着唇,红着脸说道:“不过不知道我爹愿不愿意。”
刘伯單大手一挥,大喜说道:“这个好说,卫姑娘,不单你爹,到时候唐老爷子我也一并接过来。”
卫月喜上眉梢嗯了一声。
两相皆宜。
倒是方杏文神神叨叨说了一句,要是今年那就好了,等到了明年,不知道要少多少人。
叶平一巴掌又拍在方杏文头上。
徐江南抹了把鼻子说道:“这件事既然世叔觉得是件大事,改个日期也不碍事,主要还是小子在长安有件事要解决一下,然后还要要去洛阳一趟,最后还得去燕城看看,就怕一个秋天来不及。”
叶平张口接道:“好说,不就是办事吗?咱北骑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什么事,那不就是顺手的事情?”
徐江南摇了摇头,“这跟人多没关系。”
叶平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事?”
徐江南从怀里掏出一枚扳指,搁在石桌上,笑着说道:“世叔看看这个再说。”
叶平在徐江南掏出扳指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认了出来,惊奇说道:“这个东西贤侄你是哪里来的?”
刘伯單拍了拍脸,像是活在梦里,梦呓一般说道:“这东西可是个宝贝,难怪当年徐将军走后,这玩意就不见了,原来在贤侄你这里。”
徐江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世叔要不要看清楚一点?”
叶平看着徐江南的脸色,想到了一种可能,讶然说道:“这不是徐将军的那一枚?”随后惊讶说道:“这是君上的那一枚?!”
徐江南点了点头。
叶平正色说道:“贤侄,这扳指哪里来的我也不问,但的确如你所说,不是人多就能办下来的,这扳指关乎到北骑三十万人的性命。因为这件事是君上给定下来的,一旦两枚扳指在一个人手里,就算那个人让北骑赴死,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活着。这话是君上说的,也是经过北骑所有将士认可的,说是以防不测,又因为北骑是徐将军一手带起来的,所以有一枚在徐将军那里,另外一枚则是在君上手里。”
叶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自信笑道:“其实徐将军不用这东西,只要一句话,北骑赴死都不带眨眼的。”
刘伯單拍了拍额头,笑道:“这事咱不管,也管不着,反正有一枚在贤侄这里,这就够了,老刘我这就去找人,把老太公给接过来,当年徐将军大婚,北骑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家当,就偷偷凑钱买了几头牛宰了,如今不一样了,托徐将军的福,手里多多少少也能拿出点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就要走。
叶平赶忙拉住刘伯單,没好气说道:“你看看现在什么天色?”
刘伯單朝着叶平打了个眼色。
叶平心领神会,赶忙也起身说道:“哎,没想到天色这么晚了,贤侄你不是有事要办吗,我们就不打扰了。”
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一点也没有长辈架子。
徐江南还没来得及开口,三个人一溜烟也就没见了影。
只留下一对小年轻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