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下,然后让宫羽也坐下,宫羽倒是没有迟疑,就在周辰下手的椅子上坐下。
其实这个年代的人,正式场合更多的都是跪坐,或者是盘膝坐在矮小的凳子上,只有在自己的地方才会随意些。
不过周辰可不习惯跪坐,盘膝而坐也只是在练功的时候,所以他自己设计了椅子,但也就只有江左盟内部的少许人会使用椅子,并没有流传出去。
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周辰觉得椅子坐着舒服,他们反而觉得跪坐舒服。
“听小殊说,你在金陵的表现非常好,辛苦你了,又让你待在那种地方。”
宫羽摇摇头,表情认真的回答道:“不辛苦,只要能报仇,能帮到公子和宗主,这都算不了什么。”
受到儒学等各家思想的影响,其实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是思想比较单纯的,没有后世之人那般驳杂的心思。
忠义往往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追求,没有忠义的人,往往就会被人轻视和疏远。
尤其是封建社会,女性的社会地位很差,比起男人,女人要更加单纯,说难听点,也可以说是无知。
“不用这么说,我们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们是合作,联手对付谢玉。”
周辰这么说,但宫羽并没有当真,她现在已经加入了江左盟,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就是周辰的下属,虽说周辰从来也不管理江左盟的事务,但毕竟是江左盟的副宗主。
“公子,茶凉了,我去帮你换一壶新的。”
宫羽起身准备去给周辰换壶茶,周辰却伸手阻拦。
“不用,我现在已经不渴了,不用换,我们就坐着聊聊。”
宫羽虽然对周辰有情意,但他们两人也就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几个月,后来就几年没见,实际上还真的算不上有多少共同语言。
所以两人的聊天,大多都是周辰在说,跟她说这几年的游历之路,说起了南楚的风土人情,北燕的气候特殊,大渝的人均好战等等。
宫羽没有去过这些国家,但是听着听着就入神了,主要是周辰讲得实在是太好了,哪怕周辰只是跟她分享一件小小的趣事,都让她觉得十分开心。
周辰说的太好了,反倒是她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想跟周辰说妙音坊的事情,怕污了周辰的耳朵,却不知周辰这几年没少去过青楼。
这可是古代啊,青楼是合法的,作为一个正经男人,这种合法的地方怎么能不去瞄一眼呢?
花点钱,大家都快乐的事情,就当是做善事了,反正他有免疫技能,不用担心传染病之类的。
犹豫了许久,宫羽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公子,在金陵这几年,其实我也想过要去郡主府,可十三先生不同意,说是怕发生意外,不过我打听过了,平阳郡主一直都是深居简出,郡主府也是风平浪静,再多的消息就没有打听到了。”
周辰手一顿,没想到宫羽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对于平阳郡主,在他的记忆力可谓是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他从小就是这位母亲养大的,母子之情深重,所以他听到平阳郡主这个称呼,心里莫名的难受。
见周辰沉默不语,宫羽也就没敢再多说,她是江左盟里少数几个非赤焰旧部,却又知道周辰和梅长苏等人身份的密探。
她到了金陵城,多次想要去帮周辰探望一下平阳郡主,但没有梅长苏和十三先生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行动。
沉默许久,最后周辰才叹道:“没事就好,宫羽,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再管了,金陵城危机重重,你一定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探听消息,明白吗?”
周辰的关心让宫羽心里非常温暖,十分顺从的点头应下。
“前段时间,我改了几个曲谱,等中秋节后,离开的时候给你带上。”
宫羽面色一喜:“又有新的曲谱了吗?太好了,公子,你给我的曲谱,在金陵城可是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很多客人都是冲着你的曲谱,才光顾我们妙音坊的。”
周辰本身就是一个音乐大家,虽然后世的乐曲跟现在有很大的差别,可多花点时间,还是能够改编成适应这个时代的曲谱。
那些曲谱相较于现在的大部分乐曲来说,绝对是降维打击,自然会受到爱好乐曲的人追捧。
“你喜欢就好。”
这只是周辰的随口一说,但他却没意识到这句话对宫羽的冲击。
‘我喜欢就好?难道公子是专门为了我,才创出这些曲谱的吗?’
想到这里,宫羽的心里简直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今年的中秋节,格外的热闹,很多散布在江左各地的赤焰旧部成员都来到了总部过节,人员比前些年都要齐。
距离梅岭一役已经过去了快十年,创建江左盟后,没少跟江湖势力厮杀,所以赤焰旧部的成员也是有所损失。
现在江左盟内,还存在的赤焰旧部,也就只剩下了四十多人,跟七万赤焰军比起来,真的是惨到了极致。
中秋过后,众人就各自离开,宫羽也是离开了廊州,她是妙音坊的头牌歌姬,这次能回来,也是因为周辰回来,她求了十三先生许久,最后又得到了梅长苏的同意,所以才能来廊州过中秋节。
如今中秋已过,她自然无法多做停留,虽然不舍,但也只能跟周辰告别。
屋内,周辰跟梅长苏并排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蔺晨呢,今早就没有见到他。”
平时蔺晨一大早就会咋咋呼呼的来找他们,可今天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周辰才奇怪。
梅长苏笑道:“他带着飞流出去玩了。”
“难怪呢。”
“对了,我看飞流的熙阳决已经练的很不错了,这小家伙果然是个练武奇才,若不是被那杀手组织给透支了潜力,未来的成就只会更高,可惜啊。”
梅长苏叹道:“是很可惜,但换个角度来看,也未必是坏事,最起码他遇到了我们,若不然就只能成为一件杀人的工具。”
周辰道:“飞流跟了你,也算是他的气运。”
“应该是我的气运,飞流可是帮我做了很多事,省了我很多心,你这次回来,还准备继续去游历吗?”
“不去了,这几年走遍了周边几国,最近就留在家里好好的休息,正好我的纯阳诀也快要突破了。”
梅长苏惊道:“又要突破了?”
周辰现在本就已经排在十大高手榜第五位,若是再进一步的话,岂不是能竞争榜首了?
“嗯,去年我跟金凋柴明交手的时候,也是使出了全力才击败他,这大半年,进步有限,这也是我修炼纯阳诀以来,遇到了的最大的一个瓶颈,如果成功突破的话,就算是大渝的玄布,我都有把握挑战。”
高手之间的对决,武功招式非常重要,但内力绝对是占据主导地位,内力强的高手,武功招式就绝不会差。
跟金凋柴明的那一战,他的内力其实是占据上风,但金凋柴明不愧是成名多年的前辈,武功招式,时机把握,甚至是心理博弈方面,都要比当时的他高出一筹,所以才会打的那么焦灼,拼尽了全力才取胜。
虽说他活的岁月是柴明的几倍,但练武的时间,柴明却是他的几倍,所以经验方面不如柴明,也很正常。
大成的纯阳诀就略胜柴明一筹,等他再进一步,突破到了纯阳诀圆满境界,他的内力绝对就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端。
玄布和现如今的蒙挚,他没见过他们出手,但他有自信,只要自己突破,绝不会比他们差。
梅长苏却是冷静的分析:“挑战玄布不必急于一时,就算你真的有了那个实力,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先去找蒙大哥试一下,玄布这个人很神秘,对他了解的也就只有高手榜的前几位。”
“两年前,我跟蒙大哥通过书信,问了他跟玄布之间的对决,据他说,是惨败,他也没摸清玄布的真正实力。”
周辰默然,蒙挚作为天下第二高手,实力不用多说,肯定要比金凋柴明高出一个档次。
他之前赢柴明都很费劲,估计现在也不是蒙挚的对手,而能让蒙挚惨败的玄布,可怕程度不言而喻。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太在意,你也知道我多么的怕死,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是不会去挑战玄布的。”
他的支线任务是需要登上两大琅琊榜第一,其实这对他来说,已经不算困难。
公子榜有梅长苏在上面,为了他们的计划,他现在肯定不可能去抢梅长苏的第一,可只要梅长苏完成翻桉,他自己就会选择下榜,到时候他自然就是第一了。
还有十大帮派榜也是一样,只要他跟梅长苏说一句他想要江左盟,梅长苏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让他当宗主。
所以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问题,只是等时间,反正系统也没有规定期限。
只不过说是这样说,但他可不是那种拾人牙慧的人,比起等梅长苏下榜,他更想要自己去争取。
而几大琅琊榜,他最看重的就是十大高手榜。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既然习武了,那当然渴望登临那天下第一的宝座,周辰自然也不例外。
将天下第一当做奋斗的目标,为了目标而拼搏,本就是一件充满乐趣,充实自己的好事。
想要突破到纯阳诀的圆满境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然周辰也不会一困就是一年时间。
为了寻求突破,周辰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什么事都不管,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当中。
一晃就是半年,新年已经过去,可周辰依旧没有完成突破,哪怕他将内力已经打磨到了极致,可总是差那么一口气,始终都无法突破成功,这让他非常的苦恼。
“别皱眉头了,你这段时间绷的太紧了,来喝杯茶,放松放松。”
梅长苏给周辰倒了杯茶,还端给了周辰。
周辰结果茶,一饮而尽:“我也想放松,可就是松不下来,明明只差一步,可怎么都跨不过去,你说烦不烦?”
梅长苏笑道:“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你苦恼成这个样子,说句心里话,我反而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你自从修炼了纯阳诀后,这一路太顺了,没有遇到什么挫折,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你太急了,是时候平复一下了。”
周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想要做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活的比梅长苏多了几辈子,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就像他说的,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好比一个穷的连饭都吃不到嘴的乞丐,突然眼前多了一锭金元宝,你明白这金元宝可能有问题,可你还是抵挡不了金元宝的诱惑。
他现在的情况就跟这有些类似,都到了这最后一步了,却怎么都迈不过去,怎么可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