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抢来了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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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宽大的船舱中,陈健正唾沫横飞地给在船上正值休息的大副、船医、领航员之类的讲着经纬度的理论。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有人便问道:“陈先生,按你所说,咱们已经在北纬三十三度左右的位置了。如果经纬度的说法正确的话,再往北走两个纬度就全力向东航行,就能到齐国的贸易港新草河口了?”
陈健拿起几本书,笑道:“错不了的,华夏疆土就像是一张伸开的大嘴,闽城既是在南端也是在东边。北路航线不用说,那里的确是近,可是和咱们闽城有什么关系?南路航线以往航行都是从闽城去那片海盗横行的海岛群,再折向北,这要绕多大的一个圈?北方新定百年,远不如东南沿海富庶,闽城其实并不适合前往齐国贸易,可是总有一天贸易会逐渐兴盛。再说了,难不成制定历法的本初先生从书中找出的东西还会错?”
书里面到底有什么,这些人并不知道,有些看似无意中记录下的东西,却往往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尤其是这些东西被陈健证实之后,更是让这些人对所谓的“知识”有了一种奇异的膜拜。
这六天走了两天以前人们走过的航路,但随后就折向了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航路,看上去竟像是要兜圈子。
虽然有十五天的君子约定,众人还是不能信服,但是陈健却从之前整理出的一些书中拿出了许多东西,并用事实验证了这些话。
“你们看,很多以往的水手或是船长都会记下在那一段海域,海水温暖,而且仿佛如同河水一样向北流动。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说,我不会信。但是几十人都有这样的记录,大体上这就可以确定真的有这样一个东西。”
“又有书本说,自极北方向南,水冷。而在都城往南一段距离,海中常年大雾,鱼虾丰盛极多,想必是阴阳交融之地暖冷相遇之处。海中这些亘古不变的流水,称之为海流也未尝不可。航海之时,借用海流,有时候看似绕了个圈子,但实际上却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沿岛而行,虽然安全,但一定不是最快的路线。以前只靠风,今后既要靠风,海流也可借用。”
众人点头称是,如今就是靠着那道所谓的海流向北,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其中的作用,对于陈健说的十五天到达齐国贸易的说法也信了几成。
如果真的能够按时到达,恐怕众人对于“知识”这种东西会信的更多,以致九成甚至盲信。
这也不是陈健胡说,而是从那些归纳出的航海记录或是水手传说中总结出来,再用洋流信风之类的东西反向推理。
理论上是这个样子,实践中大海多变,只能说大致如此。
由于地球自转和副热带高气压这个基本上影响全球存在,东北信风带完全可以作为从齐国返航的路线,只要错开风暴多发期和寻找足够的水文风向资料就好。
北赤道暖流因为海岸的阻隔和那些迷雾之海浅水区与大河入海巨大的水流的原因,向北折,具体走的哪段路线已经不得而知,只能从那些前人记录下的文字中找出大概,通过海雾多发区和渔场区的推算来判断大致的流向。
如今所在的这片海域,不正确的叫法是太平洋,齐国在伪华夏的东边,继续向东经过无边广阔的大洋才是日本和大明,因为旧世界东西颠倒。
欧罗巴在这片大陆山脉阻隔的西海岸再往西,那里此时外面世界的叫法应该是大东洋,不过这边的族群抓住话语权的话,还是可以叫大西洋的。
如果不考虑东西方向的差异和地形地貌物种分布的变化,只以陈健所最熟悉的那个正常的世界来说,闽城大抵可以看做加利福尼亚而非佛罗里达;都城大抵可看成旧金山而非纽约华盛顿;齐国大抵可以看成面积更大距离海岸更近更靠北的夏威夷而非百慕大的位置。
这只是东西颠倒以正常世界为参照的比拟而非真正的位置,地形变了许多河流山川不再贫瘠,纵贯这片大陆的山脉也在内陆更深处。
鬼知道迷雾之外的世界线有了怎样的修正才能保持如今的状态,稍微改动的洋流就可能让东亚的降雨量更高也更暖和;东西颠倒而洋流信风却不会改变方向正常来说欧洲人发现新大陆的几率会降低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算是旧大陆世界线的自身纠正能力吧。
这种情况下,在准备不充足的条件下,此时一旦偏离了航向很可能就会驶入无边的最为广阔的没有小岛可以停留补给而且风浪极大的大洋,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是环球航行,也一定是先去这边的西海岸,沿着北赤道暖流和东北信风继续向西,先到欧罗巴,然后绕到大明,再利用信风直达这边的东海岸转一圈。
这种修正算是有了一些好处,东亚直达这片新大陆是顺风顺流,算是将这片新大陆距离和风向的不公平对亚洲和欧洲稍微平衡了一下。
陈健正准备继续和这些人说说一些可以利用的大规模存在的洋流信风海潮之类的东西时,忽然跑过来一个水手。
“陈先生!有回澜和半圆浪,船长说建议今晚上降帆停靠或是转向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