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们需要旧时代来维护自己的生存,甚至妄图往回退……然而,他们最终会被无情的湮没。要么成为作坊主,要么沦为赤贫的雇工,从而换了位置再去支持他们所应该支持的。
现阶段的任务是帮助左边的支持自由市场的新兴资产阶级获胜,而不是此时就搞超脱时代的一步到位。
要分阶段的搞事情,所以这个阶段将来势同水火的两部分人可以站在一起。直到成功后放任自由成为时代主流,也就是成为时代的保守和传统后,现在坐在左边的人自然会坐到右边。
此时的激进就是将来的保守,只看主流是什么。唯独现在坐在中间的将来依旧在中间,只是将来的激进和将来的保守和现在不同了、将来的主要矛盾和现在也不同了而已。
长远看,此时左中双方的目的是相同的:遏制官僚资本、反对财阀政治、消灭手工业、反对行会、打着自由幌子的资本自由,修改法律,改组议事会,确定自由平等的意识形态等等这些。
短期看也是坐在中间的这群人内部的分裂。空想主义和手工业为主体的一部分道德市民,会在机器革命的时候站到反对面;部分相信人性本善的会对左边的人无条件妥协;无政府公有极端派会嫌弃这边不够激进出走组党;走出迷雾后部分人会急速右转,种族或是民族主义迅速抬头,要求稳定以方便获得海外的土地利益。
按说此时陈健应该坚定的坐在左边,但现在左边那群人吃相有些难看,很容易被旧时代的分子抓住把柄攻击,而且容易蛊惑雇工阶层往回退。
这就需要一些人站出来,用捍卫资产阶级的眼光去消除一些弊病、构建新时代的道德,以保障资产阶级社会的生存和防止被就保守和反动势力攻讦。
经济学、博爱主义、人道主义、劳动环境改良、利益立法请愿、慈善事业组织、戒酒戒赌学习科学协会、圣母情怀等等,用改良的方式提前为新时代的道德真空填补——这正是陈健正在做的事。
把这种安慰人心的东西弄出来,以免雇工去砸机器、支持空想、支持倒退到均田地、行会同盟反对革新反对自由竞争的地步。同时又为还不会涂脂抹粉的新阶层打扮一下,免得被人攻讦的难以挣扎。
换而言之,就是尽可能地告诉雇工:资产阶级是正义的,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雇工阶层过得更好。
为资产阶级而战斗,就是为你们雇工自己。
在资本的孪生子还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地位的时候,这种屁股歪到天际的宣传是进步的、团结的。
或许以后这种论调只是为了避免自我毁灭,但现在却是为了防止被反动的旧势力消灭。
要为雇工阶层短期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同时也要代表未来。短期是帮助资产阶级建立统治;长期则是宣传、辩论、研究和整理出理论,借助资产阶级统治之后的物质条件和政治条件完成自身的解放。
这并不矛盾,相反还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试图掀翻旧制度残余的人。先达到人类异化的巅峰,将所有的自耕农小手工业者都一起拖入被生存所迫的、不劳动就难以生存的“自由的”强制劳动,再走第二步。
这就是大致上此时内外的形势,除了民族主义之外的各种思潮都已经出现,旧时代的种种还占据着上风,但是新时代的问题已经浮现,只是还没到成为主流矛盾的地步。
陈健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钟表,终于在人们提议商讨第四个议题——如果让每个人都有参与政治和拥有票权的资格,那么会不会导致绝大多数的贫困者以多数的名义剥夺少数的拥有财产的权利、票权需要有地产和财产限制是否合理——的时候,陈健给出了另一个提议。
“今天已经太晚了,来日方长,不妨大家先回去休息,想想今天讨论的种种,然后想一下下一旬要讨论的事。三五个熟识的一个小组,你们内部先定下下一旬要讨论的事,然后汇总到一起,挑选出大家最感兴趣的三四个话题,提前一旬定好,都做好准备。”
“到时候可是要去学堂,而不是如这里的宴会。不说提前备下言辞与思想,至少润喉咙的水要准备好或是选出专门负责后勤保障的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已经是后半夜,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些困倦。
于是站起来互相认识了一番,问候了一声,便各自散去。
陈健蹦跳着来到兰琪身边,拿回了自己的靴子,两个人很平常地笑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互留背影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