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丝帛,回忆起当初和姬松想法类似的那些被自己扔到荒芜聚落去做传道士的那群人的名字,用毛笔将这些名字一一写上。
布帛的最后,陈健提起笔,画了一面盾,盾的上面镌刻着一柄夏城的制式青铜剑,盾的两侧是两朵夏城标志性的麦穗包裹着盾的两翼。
写好后装入皮筒以热蜡封住,找来两名黑衣卫。
“将这个送回夏城,让司货把里面的人尽快调过来。告诉司货,最下面的东西,让青铜作坊的人用黄铜熔铸,伴随那些人一并送来。
“再找两个人,骑马去石荠姬松他们可能要去的下一个城邑,截住她们,告诉他们立刻回到榆城,不准再在其余城邑演之前那些戏,这是我和各个城邑首领盟誓过的约定。”
黑衣卫离去后,陈健坐在那里,拿着毛笔随意在布帛上写了几个字,红鱼站在身后看了几眼,却只认得其中一半的字。
“夏城……清反……及怠工……会?中间那几个字念什么?”
陈健反醒过来,看着自己随手写下的一行字,忽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将那布帛抓起来团成团,放在火上点燃。
“这办法不行!”
“去告诉送信的黑衣卫,给榆钱儿的那封信不用送了!那东西也不用熔铸了。只让石荠姬松他们回来就好!”
红鱼惊道:“你不用那个办法了?”
“行不通!这需要一个脑袋清醒的首领才能保证这个办法好用。问题是如果能保证每一任首领都有清醒的头脑,又何必用这种办法?”
“假如有个监察官员的办法,一个首领用的很好,他的儿子继任后用的也很好,可等到他十二世子孙的时候,却用的一塌糊涂以致祖先祭祀断绝断发易俗,那这办法就证明不对。对一适用对二不适用的办法不是真的好办法,真正的好办法是对一二都适用。”
红鱼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么保证每一任首领头脑都清醒宛如圣人先祖,要么弄出一种不需要头脑清醒的首领也能维持的规矩?”
“是啊。前者看起来很美好,但是现在绝对做不到,就和姬松想的一样根本不可能;后者看起来有很多问题,但至少还有时间,可以试出来一种可行的办法。”
看样子红鱼好想要问点什么,陈健抖了抖那团已经烧了一半的布帛,确定烧干净后道:“不说这个了,我要去一趟农庄那边,想想办法。”
“这几天你注意一下准备去粟城和上游的柘城,将交换的麻布运回来,要准备冬装了。天也冷了,各个城邑也要准备屠宰牛羊了,定好的牛羊皮也都运回来。染纺司那边的房屋尽快完工。”
红鱼拿起毛笔记在了木简上,陈健起身出去,等到送信的人将皮筒交给他,他自己拆开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一把火烧掉。
随后吹哨集合了黑衣卫,乘船前往那几座自己最近一直无力管辖的农庄。
不是他不看重这些农庄,将来这些农庄是榆城粮食自足的保障,而且农庄内的人也是作坊工的后备补充,将来的体系将是奴隶——农庄雇农——作坊工这样一个选拔机制,以确保今后的人手扩充。
将粮食捏在别人手中,一年尚可,三年必有祸乱,陈健心中很清楚,只是他认为夏城人最早接触的就是种地,怎么吃饱这一点每个夏城人都该知道怎么做,那些人都是挑选出的人才更应该清楚,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等靠近农庄的时候,他更是无语了。
漫山遍野的野果通红,柿子就挂在树上,橡子在柘林下堆积了一层,带刺的板栗偶尔也能见到,附近的水池中游鱼跃起,一群野鹿四处游走。
可是农庄中的人却恍若不见,脸色木然地拿着石制的工具在刚刚烧好的土地上挖着坑,看样子竟是要修一条水渠,然而这水渠的规模却和夏城动用了数千人的规模相似,更别提工具极差又根本没有找平和规划。
麦子已经纤细地难以越冬,几栋简单的木屋冒着炊烟,木屋外的土墙上用黑木炭写着两个巨大的字:学习。
土墙外,几十个人正在那用石斧砍着木头,看样子像是在做木简,远远地听到一个人在那喊道:“姬夏说了,要我教你们认字,这是头等大事,你们明天一人要准备一捆木简,还要做出毛笔,要烧松墨,完不成的晚上不准吃饭……”
陈健强忍住浑身的颤抖,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地冲着身边的黑衣卫头领姬柏道:“他还真是挑不出错,我让他做什么他都做了。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