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役不仅仅是夏城的事,而是整个方圆八百里之内的大事,胜败都将改变草河沿岸的格局。
三天后,娥城。
娥黾说的不错,娥城的确处在半动员的状态,每个人都在等待夏城传来的消息,为数不多的角鹿骑手一直在商城附近转悠,商队每天都在两城之间来往。
从十一月初二阳关被围,到十一月十三有草原的骑手到了夏城附近,毁了十几亩地的麦子后,阳关的消息就断绝了,几十里的路总有草原部族的斥候,但派回去的使者都传递了一个消息。
“夏城危矣。围困阳关的草原诸部少说也有两千人,甚至更多。”
不只是一个信使这样回报,越来越多的信使将消息传回了娥城,沉稳的数九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大儿子也在阳关。
出征之前,娥黾和弟弟同时在夏城为质,娥黾问父亲要了一柄长弓,弟弟问父亲要了一件裘皮,数九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已经胜出,可没想到敌人会这么多。
娥钺也没有想到对面会有两千多人,一连几个使者带来的消息都是如此,他终于确定阳关这一次真的是被围住了。
夏城的消息他知道不少,出征的有六百五十人,至少四倍的敌人。至于对面能不能打,那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个时代能够组织起两千人,那就是了不起的事。
最器重的儿子被围,他和数九一样担心,但除了父亲他还是娥城的首领,所以他还要在担心之余分出心思考虑之后的事。
就在阳关之战爆发的前两天,娥城开始为战争做最后的准备,所有的农业活动暂停,奴隶们全都被看守关押,城中成年男子携带着武器准备作战,人心惶惶。
可那一天的上午,数九发现榆钱儿的酒肆照常开着,去那里换豆腐的人一如既往的排着长队,甚至还看到榆钱儿和一个小孩子说笑,于是数九回去告诉娥钺,不需要如此紧张,因为榆钱儿虽然不在夏城,可消息却比谁都灵通。
前几天刚刚传来有数千人围城的时候,豆腐坊都停了,可传言越发紧张的时候酒肆又照常了,数九立刻猜到恐怕陈健已经传来了消息。
娥钺将信将疑地去吃了顿早餐,和榆钱儿聊了几句,回去后就解除了城中的命令,心急如焚地等着消息。
冬至节那天,天阴冷起来,朔风忽起的时候,城外十几匹马走进了城门,分成了两列,一列娥城的信使去找娥钺,一列夏城的使者去找榆钱儿。
回字形的大厅内,娥城权力中心的人悉数到齐,听着信使转述阳关之战的过程。
娥钺性子有些急,没有听信使按部就班诉说的耐心,直接问了结果。
“对面到底来了多少人?姬夏那边死了多少?是大胜?还是小胜?那些草原部族明年还会再来吗?距离咱们这边有多远?”
使者似乎也想分享这个故事,忍不住大声地说道:“是大胜!草原部族一共来了两千七八百人吧,回去了最多四百,明年?姬夏说不止明年,五年之内,草原诸部再也不敢南下!”
“只回去了四百?是你亲眼所见?”
“是!我跟着娥黾上了战场,从围城开始到十一月二十阳关大战结束,人头割了七百多,全都被姬夏堆成了……呃,对,堆成了京观,那么大一堆人头堆成了个小山,我挨着数的,七百三十七个人头。”
“这么多?”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也打过仗,也堆过人头京观,可是一场仗就砍了七百多脑袋,这实在有些吓人。
使者信誓旦旦地说道:“一点没错,就是这么多。交战的时候没死多少,很多都是把他们打垮之后追击时候杀得,因为姬夏胜了,掌控了战场,他把对面受伤的全杀了,他说留着还得吃粮食,也干不了活。对面的人彻底吓破了胆子,烧埋他们自己的坑都是他们自己挖的,没有一个人反抗。”
娥钺点点头,受伤的都杀掉,这是时代战场上的规则,留着没用,不能干活的奴隶毫无价值。
既然获胜控制了战场,杀这么多的人也就能够理解了,一般一场仗下来,死一个就要伤两三个,谁控制了战场,谁的伤兵才是可以活着的伤兵。
震惊之余,娥钺问出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姬夏那边死了多少人?”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砍了对方那么多的脑袋,只怕夏城也要损失不少,不知道是否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