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汇聚成河的鲜血,看着那一颗颗在地上沾染了泥土的人头,东阳朔状若痴呆,不言不语。
而不远处,百里无敌一样看着这样一幕的发生,却是浑身冰凉,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铛!铛!铛!
苏林伸出一根手指,在大戟上敲击了三下,清脆悠扬的声音抛洒长空,让得全场宾客们都如寒风拂面,从那杀戮的画面中猛然清醒过来。
东阳朔也是微微一抖,双目渐渐清明。
苏林摇头道:“东阳朔,你是否觉得这一幕极为讽刺?昔年你将这杆凶兵竖在我苏家门前,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不可一世。”
“如今你却拼了老命也要将其拔出,又是何等的狼狈不堪,何等的悲哀绝望。”
“你道这大戟真是你想竖就竖,想拔就拔的吗?”
“你且来看。”
说着,苏林一把抓住了昏迷不醒的,东阳昌明的头发,将其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那东阳昌明尚未苏醒,他的下半身被拖在地上,上半身则悬空被苏林抓着,而裂空刀的刀锋,则是依然抵住了东阳昌明的喉咙。
“不!不!”东阳朔瞬间死灰复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苏林连磕响头。
“苏林,你不能这样,求你放过昌明吧,你若要寻仇,尽管取我东阳朔的项上人头便是,求求你,求你放过昌明一命!”
未等苏林答话,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东阳朔面前,抬手啪的一记耳光,响亮的扇在东阳朔脸上。
宾客们急忙望去,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林的父亲苏浩然。
那苏浩然气的脸色铁青,指着东阳朔鼻子的右手都在寒风中颤抖不已:“东阳狗贼!”
“十六年前,我是如何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求你放过我妻子一条生路的?”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她与你东阳家更是无冤无仇!”
“我苏浩然为救下妻子,在你面前磕头磕的血染大地,可你又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你可曾还记得!”
闻言,东阳朔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副十六年前的画面,缓缓的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那画面中,东阳朔面对苏浩然的哀求无动于衷,更是抬手一掌震碎了苏浩然的丹田。
东阳朔很清楚的记着,当初自己曾与那被废掉了修为的苏浩然,说过什么。
他说:我武力远胜于你,我想要杀你便杀你,想要废你便废你。
如今我当着你苏浩然的面,抢走你的妻子,你也无可奈何。
苏浩然,我并非怜悯你才放你一条生路,而是要让你在余生中痛苦的认识到,你苏浩然永远不是我东阳朔的敌手。
你苏浩然,也必将在痛苦和懊悔中度过余生!你觉得不公,又能如何?
原因无他,皆因我东阳朔拥有着能够掌控你苏家的武力!因为我东阳朔‘能’!
这些话在东阳朔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同时也被苏浩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现场所有宾客,无不听得脊背发凉,暗道东阳朔好生歹毒!
苏林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会怜悯无辜的生命,甚至为了救下那些生命而奋不顾身。
但当苏林直面邪恶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冷血的屠夫,以血祭刀,以命证道!
但不口否认的是,在苏林心中有着一块极为柔软的地方,那地方的名字叫做亲情。
哪怕苏林对东阳朔恨入骨髓,可当他看到东阳朔身为一个老父亲,为了救下亲生儿子,不顾一切的跪地磕头的时候。
苏林的心软了,在那一刹那,他曾想过是否真的要斩尽杀绝,是否要夺取东阳昌明的性命。
可当苏浩然重复了十六年前,东阳朔曾说过的一番话后。
苏林全身的鲜血瞬间冰凉一片,他震惊于东阳朔的冷酷无情,震惊于自己的父亲曾遭到过那样的羞辱。
冰冷,再次占据了苏林的双眸。
那些社稷学府中,原本打算奉劝苏林手下留情的朋友们,也都一个个闭上了嘴巴,双目中都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因为我东阳朔有掌控苏家生死的武力,因为我东阳朔能!
这句话,如同钢针一样刺进了所有人的心中,大家都是武者,都很清楚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
你以为自己很强?但这世界上一定还有比你更强的人!
若所有比你强的人,都毫无理由的要来杀你,要来羞辱你,你该如何?
这种事,成为了大家心目中不可触犯的一道伤疤,一块禁区。
所以,在听到东阳朔曾经的言论之后,全场人都是面色冰冷,没有一个人再去同情东阳朔。
“我当年就如你此时一样,对你东阳朔苦苦哀求,但我没有换来饶恕,而是换来了更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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