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主意,”穆成钧放下搭起的长腿,他站了起来,“一定要找到时吟,不管用什么法子。”
“穆成钧,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凌父眼圈也有些泛红,想到唯一的女儿可能性命不保,他瞬间苍老了不少,连嗓子都哑了。“事情是你干的,就不会漏掉蛛丝马迹,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拼命。”
穆成钧牵动下嘴角。“你也说了,是要证据确凿,那我就等着这一天。”
凌父将凌母拉扯起来,凌母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指着穆成钧,使了半天的力道,这才开口,“把他……把他抓起来,他是凶手。”
“不好意思,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我们不能随便抓人。”
穆成钧冷眼看着,“我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凌时吟也是我的妻子,我不介意,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乱说话,要不然的话……就算你们是我岳父岳母,我也不会对你们客气。”
男人说完这话,转身离开了。训练场内。
穆劲琛在二楼站着,楼下的学员还在训练,派出去的人都在找那名装修工人。
茫茫人海,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穆劲琛煎熬了小半天,也没等到任何的消息。许情深也没去医院,老白派了人在找,警方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追击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就是没有付流音的消息。
两天后。
穆劲琛在家,他也不去什么训练场了,就算去了,他的心思也不知道飘去了哪。
凌家父母又来闹了。
他们从门外闯了进来,直直走进客厅内,穆太太心里抽紧了似的,她站起身,刚要说话,凌母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穆成钧,你究竟把时吟藏在了哪?”
穆成钧抬起眼帘看着,“警方不是在找吗?”
“你别装了,你把女儿还给我。”
凌母扑上前,穆成钧站起身,一把将她推开,“你要再这样,信不信我让人将你赶出去?”
从得知凌时吟失踪至今,也不过就两天,可凌母半边头发都灰白了,凌家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这就又折了一个女儿,这样的打击谁能承受得住?
穆劲琛看在眼里,不由想到了付流音。
凌时吟出事,尚且有双亲替她奔走,而付流音呢?若不是许情深找上门来,他至今都不会知道付流音失踪了。
男人双手交握,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痛着,他闭起眼帘,将前额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凌母伤心欲绝,穆太太坐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凌父让凌母坐了下来,凌母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从穆成钧身上挪开,“时吟前几天让我给她准备了一支录音笔,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对她下的手?”
穆太太心惊胆战,她心里清楚得很,以穆成钧的脾气,如果真的如凌母所言,那这个理由就够他对凌时吟下手了。
穆成钧冷笑下,“录音笔?你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居然还对我用上了这种东西?”
“你别装糊涂了,时吟的录音笔在哪?”
“真是笑话,她的东西我哪里知道?”
穆成钧心里没有丝毫的慌张,依着凌时吟的品行,她要对他用这种东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穆劲琛不可能怀疑到录音笔中会记录着付流音的声音,也要多亏凌时吟,如今凌家这么一闹,步步紧逼说他害了凌时吟,那么谁都不会想到、谁都不会再去怀疑,付流音也在他手上。
这应该是人的固定思维,凌时吟失踪或者被害,第一怀疑对象肯定是穆成钧。那么付流音呢?难道他们还会想到付流音也是他绑走的不成?
穆成钧看着凌父和凌母,神色越来越冷,“以后不要再来了,凌时吟都不在这了,那穆家跟凌家还有什么关系?”
“成钧,成钧,这样吧……我们可以不计前嫌,我只要你把时吟还给我就好。”
穆成钧听着凌母的痛哭,无动于衷,“下次除非是拿到了证据再过来,你们在我面前哭闹没用,我根本就不知道凌时吟去了哪。”佣人喊了保镖过来,连拖带拽将人‘请’了出去。
穆太太陷在沙发内,她不住盯着对面的穆成钧,“老大,你跟我说实话,你把时吟弄去哪了?”
“妈,连你都不相信我吗?”穆成钧身子往后靠去,“你怕我杀了她?”
“人是你带出去的啊,不论怎样,在这一点上,你是说不清的。”
穆劲琛坐在旁边没有动,穆成钧不以为意,轻耸下双肩,“人是我带出去的,但我没有动她,是我把她丢在了半路,谁知道她碰上了什么人呢?”
“成钧,你真的没有做犯法的事?”
穆成钧身子微微往前倾,“妈,我跟凌时吟没有感情……”
“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为了这个女人而将自己搭进去,因为不值得。”
穆太太听见这话,心里一松,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我相信你是知道分寸的。”
“我要真想杀了她,我也不会亲自将她带出去,门口的监控还拍得一清二楚,妈,我没这么傻。”
“那就好。”穆太太手掌放到胸口处,“家里再也不能出事了,你们兄弟俩都要好好的。”
穆成钧看向旁边坐着的穆劲琛,穆太太的视线也随意望了过去,“劲琛,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穆劲琛面无表情问道。
“就是你周伯伯的女儿回国了……”
穆成钧听到这,忙打住穆太太的话,“妈,周伯伯的女儿,是出国留学的那位小女儿吗?”
“是啊,刚回来不久,我就想找个时间……”
“妈,最近家里事情这么多,你就别去操心别人家的事了。”
穆太太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谁还能听不懂,“我……”
“妈,您让佣人收拾下凌时吟的东西,既然事情闹成这样,就算警方真找着她,我也不会跟她再继续过下去了。”
穆太太点了下头。“好。”这几天,穆成钧都没去别墅那边。
付流音被关在房间内,出也出不去,就算她喊破了喉咙,楼底下也不会有人听到。
吃过晚饭,付流音在房间内徘徊,她要想逃出去,只能通过这扇房门,可是外面有两名保镖,他们身强力壮,付流音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将还未收拾的饭碗包裹在被单内,再用力踩碎,付流音拿了一块碎瓷片在手里。
她走到门口,伸手捶打着门板,“救命,救命。”
外面传来保镖的说话声。“你怎么了?”
“我头痛的厉害,眼前的东西都快看不清楚了,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吧。”
两名保镖对望了眼,付流音倚着门把,再一点点滑下去,声音越来越虚弱。“救命啊,让穆成钧过来,快,我头痛的受不了……”“要放她出来吗?”
“你忘了穆先生的话了?这扇门只能在他过来的时候打开。”
付流音听到外面的议论声传到耳朵里,她用手敲了几下门板,“我真的病了,求求你们带我去医院。”
“要不……还是给穆先生打个电话吧。”
“好吧。”
付流音竖起耳朵听着,一名保镖走到旁边,拨通了穆成钧的号码。
男人正好下楼,听见手机铃声,他立马顿住脚步,掏出手机后看眼来电显示。穆成钧朝四周看眼,确定不会有人发现后,这才接通,“喂。”
“穆先生,屋里的人说她头痛的厉害,想要去医院。”
“头痛?”
“是,正在敲门,我们怕出事……”
穆成钧手掌落在楼梯扶手上,“别管她。”
“可是,听她的声音,好像病得很厉害。”
“她擅长做戏,”穆成钧一语戳穿,“送晚饭进去的时候,她是什么情况?”
“没有异常。”
“所以,不用管她,她的病自己会好的。”
男人闻言,只好答应下来。
穆成钧刚挂完通话,就看到穆劲琛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内,几步下了楼梯,穆成钧站在二楼的转角处问道,“老二,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是。”
“去哪?”
“去找找。”
穆成钧单手插在兜内,“没有目标性,你找也是白找。”
“那也比待在家什么都不做要好。”穆劲琛很快下了楼,男人看了眼他的背影,穆劲琛的脚步声很快从他的耳朵里消失掉。
另一处,付流音靠在门背后,气息奄奄,呻吟声透过门板往外传。
男人打完电话走回到门口,旁边的同伴焦急问道,“怎么样?”
“穆先生说不用管她,出不了大事。”
“真的?”
“穆先生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付流音听闻,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她伸手想要重重捶打下门板,可她握了握手掌后,还是放轻了力道,“我真的头痛,放我出去,救命。”
外面的人无动于衷,穆成钧亲口说了不用管,那出了什么事,后果自然也就不用他们来承担。
付流音在里面等了半晌,可随她怎么求救,外面的人始终都是无动于衷。
她不得已爬起身,目光落向前,看到了那张大床。
她眼里露出惊惧,不由后退了两步,屋内除了灯光之外,再也没有一点点自然的光能够透进来,她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阳光。
穆劲琛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路上找着,这时候已经很晚了,马路上的车和人并不多。
他沿着付流音所住的小区往前开,猛地看到一抹身影出现在眼中。
穆劲琛定睛细看,夜色正浓,好像有点像付流音。
男人心里一阵窃喜,他将车子靠过去,放慢了车速,穆劲琛落下车窗,刚要开口,嘴里的话却像是被噎住了。他应该怎么说呢?该不该将他的满腹担忧都表露出来?
穆劲琛见到女人还在往前走,他干脆按了下车喇叭。
对方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女人看了眼穆劲琛,眼里微微一亮,她驻足片刻,然后跑到穆劲琛的车窗旁,“帅哥,是想约我吗?”
“滚!”穆劲琛掩饰不住失望,一脚油门将车开得飞快。他不信他找不到付流音,他不信她就真的这么失踪了。
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哪怕出动了警力、出动了蒋远周的人,可即便再加上穆劲琛这边的人手,却还是没能找出那个装修工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天过后就是黑夜,一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
穆劲琛整个人颓废不少,精致的下巴处,冒出的胡须还未来得及清理掉。
他天刚放亮才回来,穆太太习惯早起,看到他这幅样子,自然是心疼地要命。
“劲琛啊,你别这样……”
穆成钧从楼上下来,自顾喝了杯水,听到手机铃声打断了穆太太的话。
穆劲琛拿出手机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声音,“穆帅,那名工人已经找到了,现在被警方带回警局了。”
“找到了!”穆劲琛陡然扬声,转身就往外面走。
穆成钧喝着水,凉凉的白水顺着喉间往下淌,他轻挑下眉头,将杯子放回了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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