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穆成钧坐在床沿一动不动,“那下次还能有抓住你的机会吗?”
“别那么多废话,起来。”
穆成钧视线看向不远处,冲着两名保镖道,“你们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穆成钧神色骤冷,“过来!”
付流音心里微惊,“谁敢过来!”
保镖互相看了眼,谁也不敢擅自过去,穆成钧冷笑下,“这点小把戏就将你们唬住了,平时是怎么跟着我的?你们走上前来,看看她能把我怎么办。”
付流音听到这,有些急了,她看到一名保镖试探性地迈出了第一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真会杀了他的!”付流音激动出声,吓得保镖站停在了原地。
穆成钧脖子被她卡得很紧,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但他怎么能让自己栽在一个小女人手里。他看向对面的两人,冷静出声,“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她也知道往下刺了之后,就是杀人了,你们不要再这样犹犹豫豫的,如果今天真将她放跑了,我要你们的命!”
两人清楚穆成钧的脾性,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上前,付流音彻底慌了,她手臂在颤抖着,手里握着的玻璃片在穆成钧的颈间轻微划动着,男人强忍疼痛,付流音尖锐着嗓音撕喊,“别过来,我真的动手了!”
另一名保镖见状,猛地上前,付流音拖着穆成钧想要往后,可男人却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似乎真的不怕死,付流音额前的汗珠滚落下来,她犹豫着,她知道她是出不去了。
与其这样,要不要狠狠心呢?
至少,将穆成钧刺伤了的话,她也不亏了是不是?
她犹豫着,她从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
一名保镖箭步上前,猛地握住付流音的手腕,他将她的手扯开,穆成钧的脖子从玻璃瓶的尖锐下解脱出来。男人站起身来,不顾颈间流淌着的血渍,他将付流音手里的东西夺了过去,另一手将付流音按在了床上。
“穆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穆成钧铁青着面色,“你们出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是。”
付流音的一条手臂被他拉过去,穆成钧压在她身上,恶狠狠地出声,“我方才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瞎动心思?”
“你放开我。”
“好,我很快就放过你。”
穆成钧将玻璃渣按在了付流音的手腕上。“你说说,我是先废了你的手呢,还是脚?”
付流音面露惊恐,她回头看了眼穆成钧,“你……你想做什么?”
“我把你的手筋脚筋挑了,好不好?”
“穆成钧,疯子,你放开我!”
“我本来就是疯子,随便你怎么骂。”
穆成钧手里微微使劲,付流音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她吓得尖叫出声,“放了我吧,不要这样。”
“音音,”穆成钧压低嗓音,轻轻说道,“我把你废了,然后把你关在这,你就好好地替你哥哥赎罪,这样吧……老二不要你,我要,你替我生个孩子。”
付流音瞪向他,那神态,完完全全就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她嘴唇颤抖着,眼圈瞬间红了,“孩子?”
“是啊,我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既然是你哥哥害得我至今不能如愿,你把这个愿给我了了吧……实在不行,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可以通过别的手段。”
“不……不!”付流音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别喊!”穆成钧盯着身下的人,“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音音,你猜猜,那些伤害了我的人,我最后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我没给他们再生的机会,那东西没了,就再也没有了,他们这辈子都休想找到。”
付流音仿佛闻到了鼻翼间的血腥味道,她摇着头,满脸惊恐,“别说了。”
“不是你想听吗?我应该原原本本告诉你的。”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了……”付流音从未这样害怕过,就算被凌慎关着的时候,那种恐惧感都不如现在,“穆成钧,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很多事真的跟我无关啊。”
穆成钧盯着付流音的手腕,这个想法,是他一开始就有的。
从他知道付京笙是设局的人开始,从他知道付京笙还有个亲妹妹开始,穆成钧就想着将她关起来,挑断了她的手筋和脚筋,他还要让她更加痛不欲生,让她拖着残躯的身子给他生个孩子……
他目光狠狠地盯着她的腕部,他手里想要使劲割下去,他看到付流音的双手因为害怕而攥成了拳头。
穆成钧视线落到女人的脸上,付流音不住求饶。“不要,求求你了……”
她泪水淌落下来,一颗、两颗,一串、两串,穆成钧的心里猛地被抽了下,他以为他也是可以毫不犹豫的,男人紧锁住她的目光,“方才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你是心软了吗?”
“我下不去手,大哥,你也放过我好不好?”付流音嘶哑着嗓音,穆成钧的潭底,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眼泪,那都是付流音流出来的。
两人对视着,穆成钧手有些抖,握着付流音的另一只手忽然松开。
他猛地站起身来,退到了几步开外,怔怔盯着付流音。
女人蜷缩起来,将自己的双手藏在肚子跟前,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他给割了。
穆成钧也没见过付流音这样,他将手里的玻璃瓶丢到地上,付流音目光内充斥着惊恐,一双眸子充满着戒备地盯着他。
男人皱起眉头,想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别……别哭了。”
“放我出去……”
穆成钧往后退了步,“别哭了,我不会这样对你的,放心,也别……也别害怕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渣,然后逃也似地出去了。到了外面,男人面色有些狼狈,他伸手抹了把脸,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扇门板,“把人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是。”
穆成钧下楼,匆匆忙忙去换了套衣服。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向来果断,对什么事什么人都能下得去手。可是到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在做什么呢?
不舍得吧?
尽管穆成钧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似乎是最好的解释了,若不是因为不舍,他方才直接就能割了她的手腕。
穆成钧离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坐进车内,司机发动引擎。“穆先生,是回家吗?”
“嗯。”
司机朝他看了眼,注意到他换了身衣服,“穆先生,您平时也不怎么来这个地方,今儿怎么这么晚了……”
“我想要安静的时候就会过来坐坐。”
司机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多嘴,赶忙噤声。
穆成钧表情严肃,他落下车窗,看着身后的别墅在他眼中越来越远。付流音被赶出了穆家,然而对比杀父之仇来说,穆成钧比穆家的另外几人还多了一层更深的仇恨。
谁都不会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那种切肤之痛,他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如今付京笙病重,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他不找付流音出气,他还能找谁呢?
穆成钧摸向自己的右手,只是这个手能不能下得去……
他握了握手掌,想到付流音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一阵不甘,几种复杂的情愫夹杂在一起,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回到穆家,这个时间,穆太太应该已经睡下了。
穆成钧迈着沉重的脚步进屋,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酒柜处有个人影。穆成钧上前几步,穆劲琛倒了杯酒,回头看他,“大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既然这么晚回来,还喝什么酒?”穆成钧从他手里将酒杯接过去,他一饮而尽,穆劲琛拿起另一个酒杯斟上,替穆成钧也倒了半杯,“那你呢,你抢我的酒做什么?”
穆成钧倚向旁边,“训练场有这么忙吗?让你非要这么晚才回家。”
“不是忙,而是不想太早回来。”
穆成钧视线落向一处,“怕见到谁?还是怕……见不到谁?”
“妈疑心病挺重的,我不想总是被她盘问。”
穆成钧轻啜口酒,“爸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没办法。”
穆劲琛轻晃下酒杯,看着酒渍漫过杯口,他出神地盯着,穆成钧不着痕迹朝他看眼。“这几天,有去找过付流音吗?”
男人的神色微变,“提她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忍不住去找她,至少应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你不是说了吗?她有蒋太太靠着,不会吃苦头的。”
穆成钧若有若无地勾勒下嘴角,“也是。”
穆劲琛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只知浑浑噩噩,像是在做梦似的。他刻意不去打听付流音的消息,有时候哪怕要从她学校经过,他都情愿绕道而走,既然相思的疼痛会将人折磨的受不了,他还是尽可能的忘记吧。
只是令穆劲琛想不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却被关在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穆成钧不住摇晃着酒杯,若有所思,“老二,你对付流音究竟是什么感情?有喜欢吗?又有多喜欢,能够到爱吗?”
这无异于是在穆劲琛的伤口上撒盐,他一仰脖,半杯酒下毒,喉咙口传来灼烫感。
“爱吗?”
他紧咬下牙关,整个人难受的厉害,“我只想着,从今以后再也别见到她了。”
省得看一眼,就难受一次。
穆成钧情绪也是复杂万分,他喝了口酒,穆劲琛看他眼,“你的脖子怎么了?”
男人一惊,任由酒精滑过喉咙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间,血居然还在往外渗。
穆成钧望着手指处的殷红,他真是大意,居然完全忘记自己被付流音伤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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