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怎么样?醒了吗?”
“没醒,当初保住条命都不错了。”
对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笑了笑道,“报应啊。”
是啊,报应啊,这可不就是付京笙的报应吗?坏事做尽,老天都要来收他。
“以后这人要怎么办呢?半死不活的,是躺在医院接受治疗呢,还是拉回去……”
“这也不是一般的犯人,如果说让家属领回去,这不现实吧,我估计要拉回监狱去……”
付流音躲在人群中,听着别人对付京笙以后的路指指点点,电梯门打开了,一众人等涌了进去,付流音没有往里走,而是闪身站到了旁边。
电梯门很快关上,付流音走上前两步,怔怔盯着镜面中的自己出神。
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她一个人顺着路边在走,许情深给了她一个手机,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付流音先将眼泪吞咽回去。平复了片刻后,她这才接通,“喂。”
“音音,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你在哪,在家吗?”
付流音努力让自己轻松下来,“不在呢,我下来吃晚饭了,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好得很。”
“要不我待会过来陪陪你?”
“真的不用,我吃完晚饭就去楼上写作业了。”
许情深听着外面有汽车喇叭的声响,确定她真的没事后,这才安心。“音音,我过两天要出趟国,有个学术交流会,我就去几天……”
“真的啊,姐,恭喜你啊。”
“别恭喜我,我还不放心你呢。”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我保证会吃好、睡好。”
许情深轻笑,“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吃顿晚饭吧。”
“好的。”
挂了通话,付流音看眼掌心内的手机,路上形形色色都是人,有人赶着回家做晚餐、有人要去上夜班,还有的人带着孩子要去看电影,付流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干什么。每天独处的时间原来这样难熬,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一辆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也没看清楚有人在路边走着,女子一把方向盘打过去,刹车声几乎响彻耳际,付流音收回神,她差点被撞到,赶紧往旁边退了步。
车门被人推开,下来的女子神情倨傲,完全没有想道歉的意思,付流音也不指望开豪车的富家千金能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她刚要走,却听到女人开口道,“你是,付流音?”
她朝对方看了眼,觉得有些眼熟,“你是?”
“你不在穆家,一个人在路上闲荡做什么?”
付流音心里微痛,再度想要离开,阮暖上前拦在她跟前,副驾驶座上,另一名女子也下来了。
“阮暖,离她远点。”
“为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穆先生的父亲就是死在她哥哥手里的。”
付流音不想记起这个事实,可是没办法,这世上总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一遍遍来提醒她,阮暖不住地盯着她的脸,“我师哥呢?”
“我不知道。”
“他不是娶了你吗?你会不知道?”
付流音目光对上女人,一字一语说道,“我们离婚了。”
阮暖微惊,尽管知道了付京笙和付流音的关系,也知道了穆朝阳是怎么死的,但他们离婚的事,就像当初穆劲琛和付流音结婚一样,低调到压根没几个人知道。
阮暖藏不住嘴角的笑意,而那一抹扯开的弧度,无异于划开了付流音的眼角。
她刚要抬起脚步,陆兰欣也走了过来,两人挡在她的面前,“到了这个局面,不离婚行吗?”
陆兰欣轻摇下头,“其实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别待在东城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穆家难堪,你也难受不是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陆兰欣没想到付流音口气这样不好,她面上露出些委屈,“我也是为你好。”
“那就谢谢了。”
阮暖向来是个暴脾气,穆劲琛结过婚的事情她耿耿于怀至今,现在再看付流音的态度,眼见她要走,阮暖伸手按向付流音的肩膀,“你这算是把气撒在我朋友身上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阮暖朝她肩膀处推了下,“既然你和我师哥离婚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说话客气点。”
付流音定定地看着她,“你这是存心要找我的麻烦。”
“何以见得?”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要不是喜欢穆劲琛,以你这样的身份,又何必在大马路上来为难我?”
阮暖的神色变了又变,“胡言乱语。”
“那好,就当是我胡说,我能走了吗?”
陆兰欣想到自己的包还在车内,她踩着高跟鞋想要转身去拿,却不想尖细的鞋跟一下踩进了砖缝的间隙内,她整个人狼狈地扑向前,双膝跪地,手和腿都有明显的擦伤。
阮暖吓了跳,回到陆兰欣身边,“怎么了,没事吧?”
陆兰欣表情痛苦,抬起手掌,两个掌心都被擦破了皮。
付流音原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真是令她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警车很快来了,还把她们一块带走了。
到了警局,阮暖一口咬定付流音动手打了陆兰欣,还把她推倒在地,陆兰欣身上的伤全都是因付流音而起。
她自然不会承认,付流音不住说着当时的情况,“是她自己崴了脚,是她跌倒的。”
“你说这话,又有谁能证明?”
“监控吧,应该有监控……”
“这点小事情,协商解决算了,这样,你呢,跟她们说句对不起,把医疗费再给赔偿了行不行?”
付流音觉得难以置信,“我没有推她,更没有打她。”
“当时我在现场,我亲眼看到的,”阮暖丢下句话,她伸手拉起陆兰欣,“我朋友要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她肯定是摔伤了……”
付流音看着阮暖带着陆兰欣离开,警察朝她看了看,“多大点事啊,你们好好解决不就行了。”
“是她们冤枉我。”
“好了好了,你坐会吧,等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阮暖和陆兰欣回到车上,阮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赵师哥,是我啊……”
陆兰欣在自己的手掌上不住吹着气,她听到阮暖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你知道穆家的事情了吧?”
半晌后,阮暖继续说道,“师哥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付京笙的妹妹,刚才打了我一个朋友,我报了警,你给关照关照呗?”
挂断通话后,陆兰欣忍不住问道,“阮暖,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她也没把我怎样,就算认定是她打的,顶多就是赔点钱吧?”
阮暖发动车子,“我也没想把她怎样啊,我不能让你白摔,谁让她当时就在你身边呢?”
付流音坐在警察局内,等到了半夜,也没等到阮暖和陆兰欣回来。
一名年轻的警察走过来,手里拿了桶面,他面无表情坐到付流音对面,“打人了?”
“我没有。”
“还不承认,人都进了医院,还有目击者,不承认有用吗?”
付流音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事发现场不可能没有监控,难道你们警方办案就这样草率吗?”
男人吃了一口面,口气严肃,“你知道殴打他人,可以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吗?”
“我不懂这些。”
“不懂是吧?那我好好跟你讲讲……”
付流音打断他的话,“为什么闭口不谈监控的事情?”
男人将手里的桶面放到桌上,“警察报案,用得着给你交代吗?”
付流音扯动了嘴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应该是,伤者住院,然后要赔偿一笔不小的医疗费吧?如果我拒绝赔偿,你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我拘留起来,十天,是吗?”
男人将手里的塑料叉丢回泡面汤内,“本来就是你动手打人……”
付流音不相信他们平时办案就是这样的,阮暖喊穆劲琛一声师哥,开的跑车又是价格不菲,要想整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我可以让我的家属过来吗?”
男人朝她看了看。
“发生这种事,你们应该会第一时间就通知家属吧?”
“那你说说,你想喊谁过来?”
付流音毫不犹豫说道,“穆劲琛。”
男人眯了眯眼帘,付流音没等他开口,径自说道,“要不你帮我跟伤者沟通一声,说我想让穆劲琛过来帮我解决下这件事,因为我实在搞不懂对方是怎么想的。”
男人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随后站起身离开了。
隔了许久后,男人才回到屋内,手里拿了份资料,让她签名,“对方不追究你的责任了,签个字回去吧。”
付流音接过笔,乖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憋屈,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付流音还能指望别人还她一个公道吗?
她应该谢天谢地,还好没有在这里被扣留到明天。回到家后,付流音倒头就睡,第二天还是正常去了学校。
许情深出国之前,带付流音出门吃了顿晚饭,蒋远周不放心许情深一个人过去,早早地安排完了医院的事情后,他跟着许情深一道上了飞机。
老白也跟着去了,蒋家的司机见状,干脆连付流音的小区都不去了。
反正去了也不会接她,再加上许情深和蒋远周不在,他连做个样子的必要都没有了。
穆劲琛三天两头会回趟家,穆成钧则天天早出晚归,正常的很,穆家看似正在从伤痛中一步步走出来。
穆成钧开完会走进办公室内,天色已经放晚。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响起,他走过去后接通,“喂。”
“穆先生,蒋远周和许情深不在东城,我们观察过,付流音身边没有多余的人,时机已经成熟,要动手吗?”
穆成钧笑了笑,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你说呢?”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穆成钧挂断通话,将手机在掌心内掂了掂,他阴戾的眸子扫向窗外,天黑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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