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房间的地板上铺满了刚才扒下来的衣服,一件叠着一件,凌乱不堪。许情深趴在男人的胸口处,她将被子拉高蒙住自己的脸,蒋远周一把将被子扯下去。“也不怕闷得慌。”
“我怎么觉得这敲门声,是霖霖或者睿睿呢?”
蒋远周视线落向远处,门外传来几阵声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了进来。
“霖霖,睿睿,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月嫂跟在后面。
许情深忙朝着蒋远周推了把,“快去锁门啊。”
“锁门做什么?”
“一会霖霖和睿睿肯定要进来,月嫂会给他们开门……”
蒋远周不以为意,“开就开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还不叫见不得人?
许情深整个身子往被子里头钻,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下楼吧,我们去院子里玩球好不好?”
霖霖小手抵着门板,鞋子朝着门板上一下下踢着,似乎不把它踢开不罢休。
“妈妈,妈妈。”
霖霖开始叫着。
旁边的睿睿也一起加入进来,“爸爸,爸爸。”
月嫂蹲下身,“霖霖乖,妈妈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们不去吵她,好吗?”
“妈妈——”霖霖撅起小嘴,似乎很不高兴,月嫂要去抱她,她赶紧避开,睿睿也跟着敲门了。
月嫂没办法,“那我开门,我们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好吗?”
许情深这几天很不对劲,这会孩子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她不可能听不见,可是里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月嫂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许情深躲在被窝里面,月嫂说的话却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她耳朵里,这可怎么办?真要被撞个正着的话,别人心里会怎么想?
第一个想法自然是,蒋先生刚回来,这大白天的两人就猴急猴急上了床!
许情深面色通红,“快啊,快去锁门!”
“来不及了,就算我现在过去,也是被人白白看光而已。”
月嫂轻敲两下门,然后将门打开,门开到一半,两个孩子就往里跑。
“霖霖,慢点——”月嫂紧随其后。
许情深紧张地缩进被子里,蒋远周忍俊不禁,总算开了口,“谁?”
月嫂还未完全进来,正好有一处视线盲区,她陡然停住脚步,“蒋先生,是您吗?”
“是。”
月嫂看到了地上的纸箱子,以及几件衣服,她往后退了两步,压根不知道蒋远周忽然回来了。“不好意思蒋先生。”
“没事,你先出去吧。”
“好。”月嫂的脚步很快退出去,许情深听到了关门声。
“妈妈。”霖霖过来,在她的床边站定,伸手去拉许情深的被子。
她的肩膀裸露出来,许情深忙抓住被子,“霖霖,别闹。”
“妈妈,玩。”霖霖扯着她的被子不放,旁边的睿睿见状,过来帮忙,许情深身上什么都没穿,蒋远周坐直起身,露出了*裸的上半身,“两个小家伙,别闹,都过来。”
睿睿见到蒋远周,撒开手过去了。
霖霖见状,使劲往床上爬,掀开了被子就要往被窝里面钻,许情深没法子了,没想到一个小孩的力气也这么大,反正孩子还小,她干脆松开手,弯下腰就要去拿衣服。
霖霖总算到了她跟前,许情深身子往前倾,霖霖盯着她胸口处,忽然伸手去抓了她。
蒋远周一看霖霖那双手放的位子,忍俊不禁道,“闺女,手感怎么样?”
许情深闻言,忙抱起霖霖往他怀里塞,“你的亲闺女,你赶紧管管。”
“有其父必有其女,爸爸喜欢什么,我们霖霖就喜欢什么,对不对?”
霖霖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居然点了点头。
蒋远周回来的事,也就家里的佣人和许情深知道,许情深尽量将窗帘都拉上,吃过晚饭,许情深坐在客厅内,“老白呢?”
“没事,我让他回家了。”
“我听司机说,跟你们一起失踪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对。”蒋远周将她抱在怀里,“是悬崖村的,我让老白给她安排了住处,还让人看守着,至少这短时间她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对方明显是觊觎整个蒋家,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许情深将脑袋轻枕在蒋远周肩膀处,“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爸让所有的人都保密,他也不想这个消息透出去。”
“明天你对外宣布,就说我被人绑架,我已经回来了,如今身受重伤住在医院里面。”
水越搅越浑,总比一潭死水来得好。
许情深握住了蒋远周的手掌,“我也是这个意思。”翌日。
许情深去了趟医院,可还是被挡在了病房外面。
蒋东霆连见都不想见她,许情深好不容易等到管家出来,她快步上前,“爸在里面吗?”
“许小姐,你又来了。”
“远周好点了吗?”
管家的表情并不好看,“不是很好,那么重的伤,恐怕心里都会有阴影。”
“我要进去见他。”
“不行。”管家挡在许情深面前。“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许情深满面焦急,“躺在里面的不是我老公吗?凭什么不让我进?”
“这是老爷的意思。”
“不行,我一定要见他。”
许情深往前走了几步,管家堵在了大门口,许情深眼里面升起怒火,“你们就这样绝情?”
“许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既然他执意要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但远周是我老公,我也有权利见他,你们拦着不放,我可以想别的法子。”
许情深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管家回房将许情深的原话告诉给了蒋东霆,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也不信许情深能兴起什么风浪。
然而到了下午时分,许情深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蒋东霆得知消息后,让管家将电视打开,记者招待会刚开始,但许情深已经痛哭流涕了,“我老公前几日遭人绑架,现在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可是他脸被毁了、话也说不出口,我现在只想能够天天见他一面就好,但是我公公那边总是万般阻挠……”
蒋东霆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她疯了是不是?她想干什么!”
“我老公现在还在住院,就住在星港医院,那群绑匪至今下落不明,先前我害怕他们打击报复,所以一直不敢报警,现在他们把我老公害成这样,我请求各位媒体朋友帮帮我……最好能发动大家的力量……”
要知道,‘蒋远周’回来后,蒋东霆这几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走漏一点风声,可许情深却明目张胆开了记者会,她摆明是要把整件事揭开,不留余地。
“老爷,许小姐怎么能这样啊。”管家听到这,也是着急不已,“她明知道蒋先生这幅样子……”
“她为什么要这样?还不是因为急了,现在远周不肯见她,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她生怕这样拖下去,落不到蒋家的一点好处。”
管家情急之下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这不是要将蒋先生逼上绝路吗?”
蒋东霆头疼不已,许情深的演技确实好,梨花带泪,一点妆没化,这几天本身就是憔悴的厉害了,“现在,我老公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别的我不求什么,我只求能让我看他一眼……”
病床上的男人嘴里发出模糊的声响,“爸……”
嗓音尽管哑了,但这个字却还是能听清,蒋东霆快步回到病床前,“远周。”
男人抬起手臂,朝着电视机的方向指了指。
“远周,不着急,这些事爸会解决好的,绝对不会让人看到你这幅样子。”
“我,我……”
“你想说什么?”蒋东霆将手机放到男人面前,他在上面敲打几字,“我想回家。”
蒋东霆满目的疼惜,“我也想带你回去,但是你的伤……”
“没事,家里安全。”
“远周,外面也有人守着,放心,那些记者进不来。”
正在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管家过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爷,是医生。”
“让他进来。”
“是。”
医生端着东西走了进来,他径自来到病床前,“蒋老先生,他的伤我还要处理下。”
“好好,请。”
医生弯下腰来,仔细查看下,他朝蒋东霆看眼,“您最好回避下,我怕您看了受不了。”
“老爷,走吧。”
“我不看就是。”蒋东霆背过身去,他也确实没这个勇气去看。
医生将男人头上的纱布拆除,然后动作利索地上了药,半晌后,他的声音才传到蒋东霆耳朵里,“蒋老先生,好了。”
“他的伤势有好转吗?”
医生面露难色,“交给时间吧,您也别太着急。”
蒋东霆看着医生迈起腿出去,他替男人将被子掖好,“没关系的,蒋家有最好的医院,会连自己的人都救不回来吗?”
记者会还在进行中,管家走过去将电视关了。
这几日,蒋东霆一直守着蒋远周不肯回蒋家,他坐在病床前,跟蒋远周说一些小时候的事。
下午时分,男人觉得不对劲,他身子扭动着,抬起手要去抓自己的脸。
蒋东霆见状,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臂,“远周,怎么了?”
“脸……”
“脸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烧起来了似的,又感觉像被蚂蚁在啃噬,又痛又痒,“救……”
男人想高声喊救命,但嘴里又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蒋东霆急得按住他的上半身,“远周,你别吓我,怎么了这是?”
“管家,快喊医生!”
管家闻言,赶紧走到床头前,拍响了警铃。
“啊,啊——”凄厉的声响在病房内回荡,男人一看上去就是痛苦的要命。
几人在病房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医生。
蒋东霆气得走到外面,冲着其中一名保镖道,“去,去把主治医生叫来。”
“是!”
男人在病床上不耐地扭动着,管家看着也难受,他伸手想将纱布揭了,蒋东霆忙按住他的手。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才姗姗来迟。
蒋东霆急得上前几步,“他这是怎么了?”
“正常反应,涂了药,肯定会难受。”
“那也不能这样……”
“蒋老先生,没事的,只有现在最大程度地救治了,将来才能提高可以整容的几率,他伤得这么重,这点苦是必须要经历的。”
蒋东霆闻言,只能噤声。
“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医生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保镖轻问道,“没事吧?”
医生耸了耸肩,没事才怪,这张脸怕是以后都得这么烂着了,就算再厉害的整容手术都无力回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