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p>　　进了市区后车子一直提示油量不足,邱萍找到一处加油站停了进去,龙泽尧不知是太累还是假寐,反正是闭上了眼睛.

    邱萍也没搭理他,但刹车时,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撞到油箱,把龙泽尧给吓的魂都掉了一半,这女人真够恐怖的,跟她在一起还不足两小时,已经挑战了N次他的心脏承受力.

    加满油后,邱萍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象个暴发户似的抽了几张给油站工作人员,还附送了小费.

    龙泽尧看的一愣一愣的,此时才注意到她穿了件男人的外套,脸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整个人十分狼狈.

    头上的帽子是从下面那件运动服里摘出来的,踩在刹车上的休闲鞋沾满泥污,已分不清原来的颜色.

    但她的脚却在不停的发抖,其实不止是脚连身体也在抖,甚至连脸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象是使力过度导致的后遗症.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邱萍终于转过了头,冷冷的吐出一句:"想活命的话,就自己开."

    龙泽尧想从她眼里看出是否话里有话,没曾想却只看到认真.

    车到市中心,邱萍要求停车,龙泽尧没有犹豫的踩下刹车,邱萍下车后,既没对龙泽尧说半个谢字也没交代半句共患难的感言.

    直到见她坐到公交站的长椅上,才启动引擎扬长而去,开出老远又反折回去,脑海里始终回放着她孤零零坐在长椅上的样子,回去后却只看到空荡的公交站,一个人影也没有.

    程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开灯,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他黯然神伤的表情,可惜天不从人愿,黎明的曙光越来越近,房里的光线也有了微弱的变化.

    但他还是清晰的听到了电梯叮的一声,好像有人到了十一楼,程然苦笑着想,他是魔怔了吧,都出现了这么奇怪的幻觉.

    直到房门被敲响,他才醒悟不是幻觉,几乎是跑着到的门口,犹豫再三,才鼓足勇气,他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结果却令他欣喜若狂,一时忘了反应,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邱萍,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对不起."直到听见邱萍这句话,他才终于感觉到真实,用力将她抱进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谢谢."千言万语全都汇成了这两个字,谢谢你回来,谢谢你活着,谢谢你还能想到我.

    灯是邱萍开的,程然抱着她抱了很久,久到邱萍快要睡过去,在力竭气衰的最后一刻,她啪的一声摁亮了室灯.

    接着便没了意识,程然这才发现她一脸的伤,衣帽落下看到她后脑的伤口处,血迹结了痂.

    曙光冲破最后一朵云层,宣布黎明到来.

    静谧的城市街道依旧如往常般车来人往,昨夜的混乱了无痕迹.

    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投入到了新的话题,有了新的焦点.

    邱萍醒来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拧着秀眉缓缓睁开双眸,眼珠溜溜的转了一圈,才发现程然坐在床边,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才短短一夜,那菱角坚毅的下巴竟长出了些许胡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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