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丝毫不惧他,竟越发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救紫云姑娘回山,完全是出于慈悲之心,只因不忍看她堕入火海,嫁给你这个恶霸,这才救他山上,除此之外别无二心!”
“屁话!那紫云丫头本是歌坊里卖身为奴的歌妓,我钱某人明媒正娶,让她做我的正房夫人,保她下半生穿金戴银,衣食无忧,怎么能说是堕入火海?再说了,即便她心里有些不情愿,那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岂容你一个和尚多管闲事?乡党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所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哪有一个和尚拆散别人婚姻的道理?”钱太少显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在向围观的群众诉苦,以此来博得别人的支持。
这围观的群众多是附近的村民,有采茶的茶农,有种菜的菜农,还有些采药的药农,他们围观了半日,也都知道了这里面的因果原由,各自议论纷纷。
一个说:“这钱老爷说的是啊,他娶个年轻的小媳妇,那是他的能耐,赖着这些和尚什么事?这些和尚不吃斋念佛,真是多管闲事!”
另一个道:“你这是什么话,这钱老爷头发都白了,还想老牛吃嫩草,要是你家姑娘,你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
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那钱老虎见局势对自己有利,便又高声言道:“我钱老某人并非蓄意找茬之人,只要大师父交出我家夫人,我立马带人撤回,并且拿出二百两银子捐做香火钱,大师父,你以为如何?”
“你休想!不要用你那臭钱玷污了这佛堂的清净!”智清见钱老虎想用两百两银子收买他师父,哪里肯从。
“小和尚闭嘴!我在跟你师父说话,哪容你插嘴!”钱老虎厉声喝住智清,又转身对惠明暗自笑道:“大师父,你意下如何?”
惠明师父闻言,双手合十,也是会心一笑,闭目言道:“善哉善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世间无常,四大苦空,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心是恶源,形为罪薮,缘生缘灭,皆是定数……”
惠明师父果然是戒台寺的学术担当,面对这种棘手的事情,他仍然能够镇定自若,引经据典。然而钱老虎却是个没有慧根的人,他吧唧着嘴听惠明师父念了半天经文,居然一句也没听懂,连忙转身来问管家刘福:“刘福,他说的都是啥意思?”
那刘福也是木头脑袋,挠了挠头回道:“小的也没听明白,好像说什么‘四大皆空’、‘缘生缘灭’之类的…”
“嘿!我这暴脾气!大和尚,你少跟我在这装神弄鬼!我就一句话,你到底交不交人?!”钱老虎才不管什么四大皆空,他只要自己喜欢的女人。
惠明法师见他如此不开窍,摇头叹道:“唉,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施主命中无子,又何苦要害了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呢?对施主来讲,退一步即是天堂,对紫云姑娘来讲,进一步便是地狱,若让贫僧交人,断然不从!”
“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我打!”
钱老虎一声令下,一百多号青壮乡勇拿起手中棍棒,摆开阵势,朝着这群僧众就要动手。惠法师父一马当先,手握禅杖迎面御敌,正当两军棍棒相交之际,却听得山门内一声清脆的尖叫:
“都不要打啦!钱老爷,不要再为难他们了,我跟你走就是!”
众人回头来看,却见紫云穿着那件大红色嫁衣,颠跛着从寺院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