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一踏入房间,便见父亲削瘦的侧影,心酸不已,那满眶的热泪差点决堤。睍莼璩晓
他站在窗户边,俯看着楼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目光却没有焦距。鬓发丝丝银灰,面上凹陷的皱纹那么明显,一张脸尽是风雨后的沧桑。印象中最厚实最温暖的臂膀此刻竟显得如此瘦弱。风从窗外吹进来,扬起他的白发和宽敞的衣衫,那瘦骨嶙峋的身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爹……”哽咽着却无法叫出口
安老爷感觉到身后的人,转过来,待看清那双含泪的眼眸,身体募得一震。
那双眼,多像他命薄的女儿呀!
“安老爷今日能亲临鄙店,真是令我这小铺子蓬荜生辉呀。”
刘慕谦从外面走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温和谦逊的声音让安老爷一下子多了几分好感。
“哪里哪里,刘少爷客气了。”
刘慕谦对其略略躬身行礼,算是小辈对晚辈应有的敬意,又示意让他坐下,“只是不巧,父亲和大哥过两天回来,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安老爷摆摆手道:“无妨,刘二公子青年才俊,老夫早就想过来一睹风采了。”
刘慕谦但笑不语,回头对安浅吩咐道:“挽言,去沏茶。”
“是”
依依不舍地退出房门,眼角有些湿意,润湿了细细长长的睫毛。
她挑选了父亲最喜欢的茶叶,最喜欢用的茶具,用整颗心去泡这杯茶。
“爹爹,女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承欢膝下,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杯茶就当女儿向你赔罪,尽一些微薄的孝道吧!”
安老爷看着眼前这杯浓淡相宜,清香四溢的茶水,还有他最喜欢的茶具,眼里尽是伤感。
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细细品着,忽然猛地抬头看向安浅,眼中流露出震惊,不可思议。
这味道…茶的味道…
“安老爷,让您见笑了,小丫头技拙,怕是这茶不对您胃口。”
“不不不,这茶甚好,甚好,与小女泡的几乎一模一样。”
安老爷看着站立在旁的安浅,那张平凡的脸无丝毫像浅儿的,只是为什么心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还有这茶的味道明明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泡的出来,这个女子怎的也有如此精湛的茶技?
“呵呵,安老爷缪赞了,安小姐的茶技可是出了名的,我刘府一个小丫头怎敢与之相较。”
安老爷捋着胡须,笑道:“老夫又怎会随意夸赞,刘府当真是能人辈出啊!”
“少爷,安…安老爷,奴婢身子不适,先退下了。”
“恩,既身子不适就下去休息吧。”
出了房门,满眶的热泪再也止不住,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