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前去。
那是一大片樱花,正值樱花盛开,满目粉色,铺天盖地,铺满樱花的小路,阳光如一个淘气的孩子,从朵朵樱花的间隙探进头看着我。一阵又一阵的香风将朵朵樱花瓣飘落到地上,飘洒在天空,形成樱花雨。蜜蜂和蝴蝶穿梭其中,好似仙境一般。
“真是好漂亮!”我的眼里流光溢彩,开心的大声叫着。
“可不是嘛!没想到又过一年他们开的更旺了。”云如陌站在花雨下,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灿烂明亮,好似挂在黑夜里的那轮最灿烂的明月。
云南箫倚在一棵树下,望着这漫天的樱花雨,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显得悠然自得。
“篱儿,把笛子给我,你来为我们舞一段。”云南箫说,我将笛子递过去,他放在嘴边,缓缓地吹了起来。我跟随着他的节奏,缓缓地在原地打着圈。樱花色的袖子飞舞在半空,又缓缓的飘落。樱白色的裙摆飘动着,樱花瓣缓缓的飘落。我的笑容灿烂美好。
笛子声戛然而止,我看见了,坐在樱花雨里的云南箫。他痴痴地望着我,眼睛里面流光溢彩。
我也就地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他。
他向我伸出手来,我像个孩子一样向他跑去,坐到他身边,躺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吟道:
嫣然欲笑媚东墙,
绰约终疑胜海棠。
颜色不辞污脂粉,
风神偏带绮罗香。
园林尽日开图画,
丝管含情趁艳阳。
怪底近来浑自醉,
一尊难发少年狂。
云南箫用下巴抵着我的头,轻轻的拂擦着。
时间就像指缝里的沙子,总是抓不住。等我们回到云府时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回屋吧,天气凉了,你的病刚好,别在这外面逗留了。”云南箫握着我的手,又抚了抚我的头。我笑着躲开他,假意嗔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小孩子。”云南箫宠溺地说。我嘟起了嘴,很不高兴的样子。“你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淘气顽皮,可我却欲罢不能。”云南箫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在自责,就如同我一样,明知是雷池却还是义无反顾。我们恨这样的自己,却爱这样的他。
屋子里闷热,我坐在花篱中间的长椅上。花篱的花又开了一批,在寂静的深夜里,有阵阵香气袭来。想着白天云南箫的温柔体贴,我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不过我瞬间就想到了齐如锦和秦汐媛,那两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恐怕只有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容貌才配的上云南箫这样的天之骄子吧,我的心里突然间好像有一大团的棉花堵着,让我喘不过气来。
云沐旌的生日将近,各府的夫人小脸丫环公子陆陆续续的住到云府。府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很多我不认识的面孔。我的生活依旧没有任何改变,闲着的时候就绣花,做画,吹笛,抚琴,弄诗。不时有个把小姐从幽静的茗佩居路过,有的好奇的打量坐在屋前椅子上的悠闲的我,有的则视而不见,傲慢冷酷。我只是笑笑,回望着我的茗佩居,它就那么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树影里,安静美好。
这天,我正在屋子里和芊梨讨论绣花样,额娘笑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袅袅婷婷的小姐。
“篱儿,这是额娘的本家侄女,和你提起过的,你舅舅的二女儿林落羽。”然后额娘转身对林落羽介绍说:“这是我的女儿云嫣篱。”林落羽微笑着向我扶了扶说:“早就听闻嫣篱姐姐容貌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真是貌如天仙。”额娘笑了笑说:“篱儿,以后落羽就住在你这里吧,你们姐妹好好聊聊,你父亲那边很忙,额娘过去帮帮他。”
额娘走后,林落羽走上前亲昵的拉住我的手,笑着说:“这几日就劳烦姐姐了。”她亲昵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我一时间又猜不透这个人是敌是友,只好陪笑道:“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能看得起姐姐,和姐姐同住,姐姐很开心。”林落羽笑容灿烂,天真。她绕屋子里转了一圈,四下打量,走到我的梳妆台前,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首饰簪子,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虽然我为庶女,但嫡姐姐贵为皇后,逢年过节总会赏赐很多东西,大多都是平凡人家难得一见的上好的东西。虽然林家也算家大业大,京城名府,但终归比不上我们皇后本家。我看着她羡慕的神色,心中有些动容,但终究没有送给她一样。毕竟我也只是云府里一个小小的庶女,慷慨大方只会让她觉得我是有意在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