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旌儿又欺负你了?”额娘没有看我,似乎是不忍看我委屈的表情。“怎么会?没有啦。”我扶着额娘,微笑着告诉她。
晚上的茗佩居格外的热闹,虽然只是多了几个人,但是饭菜却毫不含糊,几个人折腾了一大桌子。饭后,大家挤在小厅里摆弄着各自的小东西。芊梨坐在屋角的摇椅上,翻着自己的绣花样。我凑到她旁边,拿起她的绣花样来看:鸳鸯戏水,竹报平安,岁寒三友……厚厚的一络。她取出一张西施浣纱的绣花样提起看了看,说:“选来选去,还是这张好看。”端详一番,就开始翻自己的线篮子,取出几缕彩线,铺开一方纱布,便开始画样子。我来了兴致,从枕下取出云南箫的手绢,铺到眼前,额娘也凑了过来,看见涓上的诗,“龇”了一下,笑起来说:“篱儿,这诗,是你自己绣上去的?”我疑惑不解,又不能说这是云南箫的手帕,只好点了点头。额娘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便是由这诗为你取的名字。意思是希望你以后美丽可人。”我又盯着这诗看了看:
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云南箫的帕子绣着这诗,不禁让我浮想联翩。转头笑着说:“额娘,你看我在这上面绣个什么好?”
“自然是绣个大美人好啦!”黄鹂抬手扬了扬她手里的纱布,上面绣着一个袅袅婷婷的美人。我端详着纱布,突然想起我与云南箫抚琴起舞的情景。对了!就绣这样一幅情景吧。
明亮的小厅,烛火啪啪作响,窗户微开,透进微微凉风。额娘坐在炕上,身子倚在锦被上,手上是一块上好的料子:“篱儿,眼看就要到七月了,府里也是越来越热闹了,我的宝贝女儿长得这样好看,我定要为你做一身漂亮的衣服。”
看着母亲圆润的肚子,还有勉强弓着的身子,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小时候,我便是这样看你们习字,作画,那时,你总喜欢在南箫身后跑,甜甜的叫他哥哥。”额娘缓缓的说,我突然听见南箫的名字,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次日,我刚一睁开眼睛,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窗框。我迷迷糊糊的问芊梨:“是下雨了?”芊梨的声音传来:“是,小姐,夫人在西屋还睡着呢!您也睡吧。”我听完,放下心来,眼睛一闭,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起来。而这一次,我却睡得不甚踏实。总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却又想不起来。又浑浑噩噩的躺了许久,突然一个机灵翻身起来。大叫着问:“芊梨!芊梨!”芊梨见我这样,匆匆进来,问:“小姐怎么了?”“多少时候了?”我起身下床,边披外衣边问。“已是中午了。”芊梨为我端来水洗脸。“已是正午了?!”我的声音都有些扭曲。耳边想着昨日云南箫不甚清楚的声音:“篱儿,我明天在这等你。”心乱如麻。
我匆匆打伞出门,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雨,似乎他不会去了吧。
雨滴滴答滴答的打在我的伞上。我脚步飞快的向花篱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花篱中间,没有伞的庇护,显得孤单落寞。我心里又恼又怒,这人是傻了么?连伞都不知道打么?
走近,我看见云南箫坐在花篱中间的木椅上,乌黑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粘在前额上,长长的眼睫毛**的贴在明亮灵动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上,眼里写满了失望。
看见我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突然闪着奇异的光芒。他开心的起身走向我,我跑向他,将雨伞撑在他的头上,怒道:“这么大的雨你为何还要来?”他像个孩子般的笑着:“我知道你会来。”他激动的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清郎的笑着。我惊得身子僵直,心中却十分温暖。
雨后便是天晴,这话一点没错。
不过自从昨日淋了雨,我就一直高烧不退,头晕目眩。打发打探云南箫情况的采荷说:“大公子只是淋了雨,遇了点风寒,没有大碍。”我苦笑着接过芊梨递来的药碗,一仰头将奇苦无比的草药汤咕噜咕噜的咽下去,用手帕抹了抹嘴,心想着难不成云南箫是铁做的?
“大公子说,小姐肯定不喜欢苦药,特地拿了些糖果糕点来吃。还给你做的莲子粥,让您就着药来吃。”云南箫身边的丫环晴儿端着一大盘东西放在炕桌上。我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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