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启蒙是足够了,而且这家伙除了和高方平不怎么对付之外,比谁都耐心夜细心。
梁红玉目下是孩子们的领袖,还是官,所以孩子们都很崇拜她。于是她天天戴着虎头帽蛊惑人心,执行高方平最重要的洗脑策略,教孩子们《贼寇于军魂论》。不懂不要紧,跟着小萝莉喊口号就行,他们迟早会懂,也迟早会信的。
老话说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是很笨的,普通人花钱就能读书,但跟个师傅学得一门谋生手艺,几乎是很多苦人梦寐以求的事,但这事的难度很高。这个时代的师父一般只把手艺交给嫡子,庶子都不一定能学。
所以目下父母们得知自家孩子被县衙召集了去,学习各种各样的手艺,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高兴的发疯,觉得基本算是出人头地了,相比起来,获得县衙的公田种植都不算什么了。
所以父母们都非常珍惜,非常重视,回家就交代孩子们要“尊师重道”,但凡听说在学习中心不在焉调皮的,毫无例外的被他们的父母吊起打的鬼哭狼嚎。这倒是贾晓红始料未及的,她都制定了一套吊打熊孩子的奖惩措施了,但是目下这些小家伙比孙子还乖,根本用不上……
“小高相公总是有些不走常规,您真的打算把看家的各种手艺本领,无偿教给那些孩子们?”
介于这个时代的思维价值观来说,高方平的行为太过离经叛道了,宋江也理解不了,当做一回事的把许多人的疑问整理出来,亲自来询问了。
高方平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的父母辈在我眼睛里是废掉的一代,失落的一代,不可救药的一代。现在我小高上任他们有饭吃,但有天我的任期会结束的,他们会回到从前。从有人类以来,永远有最底层被剥削的一代,这是宇宙的定理,无法颠覆。执政者其实从来没有良心可言,某种程度来讲,我,时文彬,王黼,其实都是一样的,咱们都是要竖立皇帝这面大旗,一起剥削这些苦人。唯一产生高低的地方是智商,所谓猪要养肥再杀,大家的最终目的是剥削,那么老子当然期望这些人越富越好,越富,从他们身上拿到的绝对值就越多,但是与此同时税收比例却可以越低,如此江山就越稳,妈的一个二个穷的像一些柴火,老子们这些统治阶级,不是显得很无能很蠢吗?所以我希望他们越过越好。”
“……”宋江无语了很久才拍马屁道:“相公忧国忧民,英明神武。此等经国鬼论简直闻所未闻,却似乎又听来合理。宋江拜服。只是相公您也说了,您有朝一日是要离任的,到得那时,不是养了猪留给别人去剥削?”
高方平霸气样子的道:“无所谓的,男儿志在四方,怎能盯着区区郓1城。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于咱们皇帝来说,只要是他的治下,富一地算一地,国家总量是增加了,不满意的子民比例是降低了。老子迟早是在皇帝身边帮着他剥削整个天下的人,乃是食物链的最顶端存在,所以郓1城肥还是江南肥,河1北富,还是山1东富,对我来说没有区别的。做人要大气,无需对掌控不了的事反复纠结。谁来郓1城接任老子不管,反正如果持续我的政策,就表示乃是同一阵营的自己人,咱们就拉拢,但凡乱来的视为邪派异端,以奸臣身份想办法整死他,坚决打击报复加谋害,简不简单?”
宋江感觉听得酣畅淋漓,却同时背脊有点凉飕飕的。
少顷,多少有点爱国忧患意识的胖子很阴险的样子道:“相公真的志在青云?”
“废话,身为宋人谁不这么想,有什么不敢说的?”高方平道。
胖子跪在地上撅起老肥的一个屁股道:“相公乃是果断又敢作敢为,心有抱负的大才,若不嫌弃宋江愚钝,宋江愿终身追随,鞍前马后的效力。”
高方平嘿嘿笑道:“有你宋押司这句话,老子就放心了。只要心有国朝就行,削尖了脑袋的为我做事就行,将来我会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办得好,我保你一个文职官位,这难道不是你的夙愿?”
宋江吃了一惊,但有些不敢承认。
“小气了不是?”高方平道,“想做官想上位这很正常,不想的人,我才是觉得怪怪的不敢用。”
宋江这才将信将疑的样子,很心动。话说宋江有自知之明,自己读书不成器,路几乎就卡死了,现在基本就是天花板,又没有武艺和勇气去从军,军官都别去想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