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不抽这个,抽啥呀?抽啥还能比它省钱?这不是得供老丫头上大学嘛!再说越是传统的越是好玩意,咱不能把老祖宗的宝贝丢弃了,那还是不是中国人了?”荷发财有滋有味的玩味着烟草的味道。
“嗨,赶着,你抽这老家伙,还叫会过日子了?要想会过日子,赶紧把邹长河这个混小子攻克下来,去年梅寡妇家的果,小得可怜,竟然卖的价钱比我们家还好,凭啥啊?”
“凭啥?这还想不明白,凭她是寡妇呗!寡妇门前是非多,就她那个泼辣的性格,谁敢惹她,没事都得绕着她走,何况有事?动物园里的大头头、小头头,哪一个不怕她?哪一个不绕着她走?人家年轻时桃花一朵,现在老了,依旧不减当年的红粉妆容,这就叫老妖精!哪有不怕妖精的人啊?”荷发财若有所思的说,
“你那么了解梅寡妇,把她研究得透透的,说起她来一套一套的,你说你是不是对她存什么心了?”
“我能存什么心?我敢吗我?她不是那样的人!”荷发财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边抽着旱烟袋,边走出了家门,他往自己家的果园走,远远的看见碧树挂红果,份外妖娆!离得很远,似乎就已经闻到了果香,一种甜腻而悠远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咽下口水。
拐过了三道弯,突然眼前停着一辆小轿车,明明是停着的,还在喘着粗气。
******,有钱人就是牛性,车停住了,也不熄火,也不怕费油。荷发财一边想着这辆破车,一边循着车迹走,突然发现这车撞歪了自己家的一棵小树苗,这是自己家的摇钱树啊!他心疼极了!
荷发财又走回那辆小轿车旁,冲着车门猛踢,边踢边骂:“你是个铁畜牲,你没长眼,我不怨你!你那王八犊子的主子也没长眼睛吗?怎么就偏往我家的小树苗上压?你这是让我受穷呢啊?我发不了财,你能得什么好?我让你不长眼睛,压我家树苗!”
荷发财越骂越欢,越骂越有词,越踢越上瘾,越踢越解恨。
“啊!”车里发出一个女高音的单音节,把荷发财吓住了,踢出去的腿停在半空,好半天才收回来,原来他一直以为是辆空车,以为车里没有人呢。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城里人在周末或傍晚驾车来兜风或买果。
荷发财隔着车窗往里看,结果什么也没看着,灰蒙蒙的一片,原来车窗早就贴了膜,他想换个位置观察一下车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女鬼?
正在这时,车门打开了,出来一个衣冠梦梦的男人,正是动物园采购科科长邹长河!
“邹科长,是您啊?哪阵香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荷发财笑嘻嘻的说,
“我有那么老吗?”邹长河反问,
“不老,您是年轻有为!老人家是指有份量的意思!”荷发财自圆其说,
“怎么的,你还踢我车?”
“我不知道是您的车,早知道是您的车,你打个板给供上都行!对了,您车上还有谁?我刚才听到一个女的大叫一声,什么啊呢?”荷发财边说边要往车里瞅,
“瞅啥瞅,哪来女的?是一只猫!”邹长河镇静的说,
“猫就猫呗,关键你把我家的一棵小树苗压了!”
“压了,我赔!”
“还有,我家的秋果要往动物园送了,你看评多少级,以前你老说让我找你的下属,哪回都没给我好的等级!让我看看你的猫是啥品种的?”
“看啥看?有啥好看的?今天我心情好,今年我亲自给你家定等级,保证你满意!到时候找我就行了!”邹长河一字一顿的说,
“那太好了!谢谢邹科长,更谢谢您车里的那只猫!”荷发财又点起了旱烟袋,向自家果园的深处走去。身后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很快那车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