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陈心腹,这便是生于世家的无奈了。
至于结好金蝉子,目的却在于其身后的靠山、那位当今皇帝的宠臣云定兴。
向着长孙无忌抱拳郑重施了一礼后,李世民正色道:“多谢无忌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祥。”
两边都已经辞别完毕,李家兄妹便带着一众家将上马,再次和长孙兄妹及柴绍道别之后,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一行人奔驰了数里,李秀宁因为心情有些不好而驱马奔在最前方。转过一个路口后,她忽地看到路边有一个身如铁塔的昆仑奴肃然恭立,心中猛地涌上一阵喜意,当即将疾驰的骏马勒住。
那昆仑奴正是摩勒,他上前几步躬身道:“李小姐,我家主人昨日刚刚办完事情回来,听说贤兄妹今日将离洛阳,特意设了薄酒在道旁的长亭为两位践行。”
李秀宁转头望去,果然看到路边的长亭处,金发白衣的“金蝉子”立在滴水檐下,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丰神如玉,飘然若仙。
后面的李世民等人也赶了上来,摩勒再次上前说明来意,众人一起下马。李家的家将们牵马在路边等候,李世民和李秀宁一起来到亭中。
陈祎先邀兄妹二人入座,亭内一张洗刷干净的石桌上早已布好酒肴。他亲自斟了三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道:“这几天因为一些琐事外出,昨日会回来才惊闻贤兄妹即将离开。小弟深感与贤兄妹一见如故,未曾盘桓便要别离,心中实在惋惜不已。唯有以一杯水酒,祝愿二位一路顺风。请!”
李世民和李秀宁也举起酒杯,三人均一饮而尽。
陈祎又劝了几杯酒,说了些离情别意之后,向着身后招了招手。
摩勒立时捧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盒走上前来。
陈祎先拿过那个长方形的大木盒,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张斑驳古旧的大弓:“这张弓是件古物,据说为冠军侯霍去病随身之物,我在市井间偶然得到它。世民你出身将门,今日我便将此弓送给你,盼你日后能如冠军侯一般于疆场建功立业。”
李世民接弓在手,见弓身当中把手处錾刻着“长击”二字,哈哈笑道:“果然是冠军侯所佩宝弓,这件礼物我非常喜欢,多谢啦!”
陈祎见他大大方方地收了礼物,并没有装模作样地推三阻四,心中又多了几分好感。
接着他又打开那小了许多的木盒,从里边取出一个粗如儿臂长约六寸的圆筒,筒身为黄铜所制,表面铸刻了许多精美的云纹图案,两端各镶了一个手指宽的赤金箍。
“我‘如意坊’里造出的东西并非只能拿来享乐。便如那琉璃,除了用来做镜子供美人梳妆,还可以做成这个东西。”
陈祎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圆筒的一头向外一拉,从里面拉出两截更细了一些的圆筒,然后将它递给李秀宁,示意她从较细的一端向外望去。
李秀宁依言眯起一只眼睛,用一只右眼望向筒中,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失声呼道:“这不是远处的那座山吗?怎么看得如此清楚?”
陈祎道:“此物名为‘千里镜’,这当然只是夸大之词,不过可以是人的视距以倍数延伸倒是真的。其中起关键作用的便是首尾两片经过特殊打磨的琉璃片。狩猎那天我已见过秀宁你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样子,日后若有机会再上战场,此物可助你提前发现敌情,早定对策。”
李秀宁喜不自胜,将那千里镜拿在手里不肯放下。
当下双方又在这亭中略作盘桓,陈祎便送李家兄妹出来上马,目送着他们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