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却是千难万难的。修道实在是件要人命的事情,是要一辈子一直做的要命的事情。你说要做这样的事情,除了苦苦坚持,你还能做什么呢?又有多少人,可以一直做下去,坚持下去呢?尤其是,一辈子都看不到有什么成功希望的时候?”
他记得当时师傅说完这番话后,久久都没有说话,只要呆呆地望着大海和天空。江小鱼没跟他师傅说,其实他一直觉得,那个时候的师傅,是死的。
师傅是不是后悔了,江小鱼不知道。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已经开始修道的他,只能跟师傅一样,一直坚持下去,一直坚持着做这件要命的事情,直到成功或者放弃为止。
他实在是个怕麻烦的人,但此时这个要命的麻烦他却不得不接。
因为,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修道者而已。
说起来,这实在是有些可悲的事情,但所幸,江小鱼天生就是一个乐观派,他总能从中得到他想得到的一些乐趣。
就像是现在,听完第一天皇的话,他也并没有这种蔑视的语气气得恼羞成怒,而是嘴角轻轻一撇,继续挑衅道:“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即便是在你的脑袋上撒一泡尿,你也不会杀我喽。”
咝!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由于人数众多,这声音大得简直就像是寒冬腊月,那刮骨钢刀般的冷风一样。
在第一天皇头顶撒尿,到底是我们的耳朵出问题了,而是这人疯了,要寻死?即便是老一辈的人物,也绝没有人敢这样对第一天皇说话。
当场的,除了依旧淡然微笑,似乎一点惊讶也无的镜无暇外,即便是戏蝴蝶也几乎认为江小鱼疯了,他是在找死。
江小鱼道行绝不弱,而且天资相当出众,未来有极大的潜力,这一点,戏蝴蝶非常清楚。但那只是未来,他几乎肯定,今时今日的江小鱼绝非是第一天皇的对手。
即便是为了道,也绝不该如此找死才对,这绝非他戏蝴蝶能够想得通的。
倒是已经将江小鱼列入必杀名单的第一天皇,显得更为冷静。听了江小鱼的话,虽然他身上那股君要你死,你不得不死的君王杀气已然如岩浆般沸腾,但却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赞赏者之意。
他已然知道江小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跟他一类的,值得尊敬的同类者。只可惜,这是个他必须要杀的同类者。
而且,这样的同类者最能激发他的杀性。
“你做不到的。”第一天皇语气森然,冷如寒冰,依旧自信强势。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啊”,江小鱼摇头晃脑,轻轻一笑地说道:“像你们这种做帝王的人啊,永远会忘记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第一天皇一脸认真。这样的问题,已经算是在论道了。在轮到的时候,第一天皇向来是认真的。
“弱点,世间从来没有完美,皆有缺陷漏洞。而帝王却往往忘记自己的缺点,不仅不加掩盖,甚至还喜欢像头大白鹅般,傻傻地将其露出来。”江小鱼指指第一天皇,眼睛却不时地瞄向在一旁淡淡微笑的镜无暇。
“哦,那这个缺点是什么?”第一天皇来了兴趣。
“就是,一个帝王永远都该知道,他能够牢牢掌控的范围,永远只在十步之外,万里以内。若是他知道这一点,他就该清楚,他就该老老实实地呆在锦绣辉煌的宫殿里,而不该出现在外面。”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江小鱼暗运道法,他就要出手了。
“或许,他就是要将自己的弱电暴露出来,免得这世间没人敢对他出手。否则,这世间岂非就太无聊了。”第一天皇冷着脸,毫不相让。
“那他就该知道,这世间有一句话,叫做——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说完,神力顺势涌向足底,金属符文闪烁之下,江小鱼纵身飞起,身子比燕子轻灵,速度比闪电还快,右手伸直,二指并拢成箭,直指第一天皇。
虽然,对方站在关卡以内,但他却已经无视了这关卡。
刚刚起步,他便感受到了天地的排斥,这方小天地内的生气、灵性都在抗拒着他继续前行,这是灵魂上的重击。这种化天地为棋子的手法,正是镜无暇的招牌道法,他并不陌生。
“便是抗拒又如何,于我而言,这不过是一条小小的急流罢了。万物自由,嫁衣道法!若天地为嫁衣,一切于我,如尘埃!”江小鱼心中呐喊。
瞬间,他似乎脱离了这方天地,却又身处这方天地。
不,更确切地说,他并不在这方天地中间,但这方天地却已然成为他身上的嫁衣,将这方天地穿在了身上。
与这方天地,你不离我,我不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