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一样被对待着。
看了看那被野狗啃过一般的封面,江小鱼一脸的无语、沉默。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实在太过丰富多彩了,从前只有他让别人无语的份,可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切都变了。
从镜无暇,到戏蝴蝶,再到那厉红衣,以及如今的假神仙,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只不过稍微有些喜欢恶作剧罢了。跟这几位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唉,老头,那你这门派有什么名字,以后,我出去总要有个名号吧。”没急着去看古籍,江小鱼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有这种古籍保留,作为底蕴的门派,起码也是辉煌一时的大派,肯定不是无名小派。
“没名号,我早已忘了,想不起来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便是叫恶狗都没关系。反正,我这门派目前就我一人,而你也就是我派新一代的大弟子了,随你的便吧。”此时,假神仙已经又眯起了眼睛假寐,随口答道,一点也不关心。
说完,似乎怕江小鱼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打扰他,他还顺便像赶苍蝇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那便宜师公此刻一定在哭吧。
江小鱼本来以为自己在懒这一方面,应该着实已经达到了极致才对。但,今日他才发现,他在懒这条伟大的人生道路上,简直才刚刚上路而已。
他可以对自己懒,懒得动,懒得想,懒得说话,甚至连懒也懒得跟人比。可是,扪心自问,江小鱼觉得自己绝做不到,在自家门派只剩自己一人的情况下,连这门派名号都懒得记住。
这甚至已经不是单单一个懒字可以形容的了,便是称之为绝情,也丝毫不为过。
他突然发现,原来有一种懒,可以懒到绝,懒到无情,懒到无法称之为懒。
空?万物成空,万情也成空?
难道道的极巅,真的就是无情吗?
江小鱼突然沉思。
假神仙的懒,是因为空。而他的懒,是因为自由。
两者如此相近,那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如此吗?
为自由而绝情?
他在惊疑,也在害怕。
因为,这绝非是他想要的未来。
“别胡思乱想了,这个问题,对现在的你而言,太早了。连走路都不会,就想跑,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有这功夫,还是好好看看我给你的那本古籍吧。”假神仙突然出声。
他的双眼虽然一直没睁开,但似乎已然将江小鱼的心思看得透彻。
“嘿。”江小鱼回过神来,突然自嘲地笑了声。
我竟然给自己找这样麻烦的问题,真是傻了,傻了。还是懒得没到家,没到家,实在是丢我小鱼儿的脸了。
“看什么看,有功夫,看这个,我还不如好好睡一觉。”他神色突然轻松起来,如同放下了万斤的重担一般,整张脸都活了,生动了,如同被春风叫醒的世界,充满自然、清新的生机。
便是他那道刀疤,在此刻也陡然显得潇洒、随意起来,好似被春风吹皱的波纹,晶莹闪亮,又像风中凌乱的嫩柳枝,肆意轻狂。
本是让人遗憾的疤痕,此刻竟是可爱得不得了,便是世间最美丽的鲜花也比不上。
说完后,他脚下就轻轻一踮,整个人如同风中柳絮,翩翩落叶般,毫不客气地飞向了假神仙屋内唯一的一张床。
主人还在椅子上假寐呢,他这个第一天来做客的客人、“弟子”,却光明正大地睡到了床上。
这实在是一件没礼貌的事情,但假神仙却偏偏显得很欣喜,他突然再一次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又是赞赏。
“不错,不错,就该好好睡上一觉。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聪明,不是个笨蛋,不是个笨蛋。”假神仙显得很高兴。
他为什么这样说?他是傻了吗?
不,他当然没傻,因为此刻的江小鱼确实很聪明。
对修道者而言,能在想不通透时,及时醒悟过来,循着本性、本能而走,这岂非就是最聪明不过的决定。
而后,屋子里便这样安静了下来。若非有两人酣睡的呼吸声,外人怕是还要以为这是一间没人的空屋子了。
但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戏蝴蝶急匆匆的声音打破了它。
“小鱼儿,小鱼儿,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绝对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