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厮杀。
朝容落棋一瞬,竟让花秋仪有些心惊。她经历过无数风雨,见识过无数大富大贵之人,却没有一人有这样强大的气场。看向御央,竟有一丝懒惰,她可从未见过。落子一瞬,竟然有几分笑意。
这场棋下了太久,茶水凉了一壶又一壶,香染了一柱又一柱。终于满盘皆子。
“你输了。”朝容说罢,想拿起一旁的茶盏润润喉,却发现花秋仪压根就没给自己准备,也未漏怒色,微微俯身,拿起御央手边的茶盏,猛饮一口。花秋仪看见这一幕,不禁肉疼,茶不是这样喝的,更何况这是金骏眉。
“正常,我刚学三个月。”
朝容听闻不禁诧异,她曾经偷师学艺过整整五年,五年内一心钻研,没想到居然与一个三个月的新手厮杀的不分上下。朝容急忙的喝口水压压惊。
花秋仪看到这一幕,敛下眉目,眼中满是醋意。随后又给御央倒了一杯茶水。
“不知御央公子此次有何贵干?”
花秋仪终于切入正题,朝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二人。御央看着花秋仪,勾唇,一副胜券在握般的语气道:“只是希望暂时有个容身之地,望秋仪能够收留我们。”
朝容看向御央,她怎么不知道他说话如此有礼貌?
朝容不禁内心抓狂,郁闷的喝了口茶,却发现茶盏早已见底。放下茶盏一瞬间,便看见御央提起水壶替她斟满,朝容哑然,刚刚还在和花秋仪认真交谈的御央,居然注意到了她。
花秋仪双手叠加于膝头,嘴角上扬。若非朝容知道她为艺馆老板娘一个风尘女子,定要将她看作未出绣楼的大家闺秀。
“既然公子有求,秋仪必定尽心尽力。”
朝容听后,不由得嗤笑一声。引来二人目光。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叛变?毕竟恩将仇报的人可不占少数。”
花秋仪提帕掩嘴一笑,“恐怕不是‘我们’而是姑娘您吧。”
花秋仪一语道破天机,看了看朝容面不改色的模样,不禁握紧了手帕,可是这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秋仪本是大户人家的嫡出大女,却在我出嫁时,全家惨遭灭门,未过家门便已然成了寡妇。还……还将我……”
说到这里朝容看到了花秋仪眼眶泛红,噙满了泪水,花秋仪拿起帕子拭了拭,然后又缓缓道出:“就在秋仪想要了此残生时,是公子将我从无常的手中夺了回来。还替秋仪报了家丑,你说这样的恩,秋仪怎么会忘记?”
说道深情处,花秋仪双目灼灼的望向御央,而御央如同没看见一般,斟茶饮水依旧文质彬彬。花秋仪收回了目光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那样的他怎能是我能配得上的?
朝容看了看御央,看了看花秋仪。说实话这样的恩情是无以为报的,练朝容她自己也这样认为,更何况从小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花秋仪呢?!
朝容不再言语,可是眸子里却然生信任。这使一旁的御央不禁赞许,心思缜密不说,还能慧眼识珠,这样的女子天下屈指可数。
御央起身,理了理并不凌乱的长袍,然后冲着花秋仪淡淡一句:“既然如此,那边多谢了。”
花秋仪不应,这份谢她理当收下,她了解面前这个不温不火的男人,若非其真的走投无路,是万万不会有求于人的。再者说若她不接受,客气着说着哪里哪里,想必他也会厌恶自己的。他一向不喜阿谀奉承,以及婆婆妈妈的女子。
花秋仪亲自带领二人前往厢房,途径后花园,便是二人来时所经过的地方。
“这后花园内有座假山,假山之后是厢房。这儿的厢房及其隐蔽即使官兵翻天覆地寻找,也不会有所怀疑。”
说着花秋仪来到了假山旁,轻轻叩击假山三下,忽然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假山后的桃林全然变了个模样,桃树纷纷开路,竟然衍生出一条青苔小路,三人前往,就在朝容踏出小路的最后一步时,身后小路如同人间蒸发,不复存在。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屋舍俨然,竟有流水潺潺,桃树成群,若非朝容自知有要事在身,真想从此安居在此。
事事非人愿。
“这儿厢房不常有人居住,还望公子和这位小姐莫要嫌弃这里简陋。”
朝容摇了摇头,然后上前推开房门,说是简陋实则不然,清新淡雅着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御央也不言语,转身走向另一扇门。朝容道谢之后,随手将房门紧闭。然后躺在了床上,这几日的奔波使朝容甚是乏累。昏昏欲睡时,却听见有人敲击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