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河川来回走了几步,这样糟糕的心态,实在是少有。睍莼璩晓每天清晨醒来,神清气爽,几乎是他一天中最佳的精神状态。
想到这里,他不免心情更低落,还夹杂着一股子无法宣泄的烦躁和闷气。
他在生气,这几天一直在生闷气,看项目报告时,他觉得冗长繁琐,漏洞百出;有一回开会,有个主管因连夜加班不小心打了哈欠,他当即就不客气地点了那个人的卯,甚至昨天,他还和副总裁为一点儿小事起了争执……
河川猛地止住了步子,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这不是他的作派!
他大步往浴室去,强迫自己默念着助理强调的今天几个重要行程安排……还好,他都一一记在心里呢,而今早,他约了朋友打球,虽然是周末,他的时间还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他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霍河川将车子停在球馆门口,打开后备箱,正准备取高尔夫球杆时,忽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二哥。”
河川转过身,见隔了一排车子,一个年轻人白衣白裤,倚车而立,身形潇洒而俊美,被金色阳光衬着,玉树临风中又透出几分懒散。
河川笑了笑,“是David啊。”
“可不是我嘛。”David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河川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见David笑眯眯的,露出一口白牙,阳光一晃,他觉得有些刺眼,“你也过来打球?”
“是呀,周末嘛。要不一起玩?”
河川仍是笑着:“我约了朋友。”
“那就改天,咱们玩玩,比试比试?”
“当然可以了。”河川口里虽应承着,心里却道:你和我比得着吗?
他与David其实不熟,除了林晓夕这层关系,还有就是张家老爷子经常去听母亲的文物鉴赏课。
David还是斜倚在那里,慵懒地望过来,不走开也不说话,而眼睛里,河川觉得有一层光芒在流动。
这光令河川格外不舒服,不由问道:“还有事?”
David慢吞吞的:“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说。”
“我准备办个画展,想借小夕夕一用。”
小夕夕?河川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他只管微笑着:“这你得跟她本人商量去。”
David眉峰上扬,笑得皮皮的:“总得经过你这关嘛,就她,能做得了自个儿的主?”
河川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这叫什么话?话里带了刺儿,好象他横阻竖拦了似的。
他又笑了一下,“她是老师,不是小孩子了。”
David笑得越加放肆:“我开玩笑的,今儿见着你了,总得报备一声不是?再说我跟夕夕,怎么也朝夕相处了几年,还真用不着客气。”说得眉飞色舞的,还有几分夸张的炫耀。
河川有些不痛快了。
那次和董非调侃David时,其实他心里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