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鸟早就乖乖遵从苏媚的吩咐了。
苏媚摸了摸怪鸟的脑袋,然后接过高旭递来的一封信件,绑到了怪鸟的脚上,低声用兽语吩咐了几句,再次将它放了出去。
直到怪鸟重新上天,在苏媚头顶上绕了几圈,向着西北方飞去后,寇仲三人才重新出现,对着苏媚夸奖道:“小妹妹,你真厉害,把它当作信鸽使唤!哈,沈落雁待会非气得跳脚不可!”
跋锋寒则对着高旭道:“高兄,你莫非想与李密谈判,我恐怕这两面三刀的小人就算表面答应了,暗地里也会使诈!”
“我不会与李密谈条件,他也不配……”高旭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跋锋寒震撼得不轻,随后又说道,“刚才的那封信里,明里暗里全是讥讽他的话,认定了他不是真命天子,与和氏璧半点缘分都没有!”
听了此言,徐子陵哭笑不得地道:“高兄,这样一来,火冒三丈的李密岂不是更要加派人手,将我们的统统堵死?”
反而寇仲眼中透出若有所思之色,喃喃地道:“我明白了,看来高兄对于李密的为人也是十分了解啊!好一招反其道而行,李密这个隐忍至极的家伙说不定还真要摄于高兄的威势,乖乖地退兵!”
“退兵不可能,不过他会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高旭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我们去将董美人请过来吧,这个计谋还需要借助她身上的东西啊!”
董淑妮一直以来,无论在哪里,都是周围所有人注意的中心,即便王室贵胄,又或巨宦公子,都对她奉承备至。
惟有这救她出险境的四个人,都不把她放在眼中,自顾自地撇开她密谋,害得她一个人傻傻地待了好久。
回到众人之间,董淑妮刚想向最先遇到的徐子陵撒娇,就见高旭一对明如日月的眸子望了过来,凝声问道:“董姑娘,你身上可有一些联络专用的讯号炮,使得我们能够通知到令舅?”
事关生死,董淑妮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回答道:“我背上有两个特制的烟花讯号炮,只要给我大舅舅的人见到,便知是自己人遇事了!可这里离偃师太远了,恐怕……恐怕他们赶不及啊……”
“这点你毋须担心,交给我吧!”高旭点点头,将手伸出,见董淑妮有些忸怩,似乎并不愿意,不由地沉声道,“董姑娘,李密的人马不知何时会到,心慌意乱只会坏事,希望你相信我们!”
在董淑妮的感觉中,高旭无论说话的声音、语气、神态,都有种令人甘于顺从的慑人魅力,给其神光闪闪的锐目一瞅,竟不敢反驳,赶忙将烟花讯号炮取下,递了过去,随后又觉得委屈,气鼓鼓走到一旁,生起闷气来。
跋锋寒和徐子陵也不理她,倒是寇仲因为要借助王世充的势力对付李密,上前表面性地安慰了一番。
实际上没有高旭的插手,寇仲很快就要被董淑妮勾引到床上去了,洛阳双艳这方面的作风都很豪放,不过董淑妮是由于胡人的血统,天性多情,荣姣姣就是滥/交了……苏媚拿着烟花讯号炮钻入树林中,向着西南面而去,高旭则带着众人朝着北面而去,水流声越来越响,很快滚滚的黄河之水,便展现在眼前,自矮崖下奔流而过。
这段河道特别狭窄,但阔逾十丈,河水冲上两岸的岩石,浪翻水激,惊涛裂岸,汹涌澎湃,极为壮观,对岸是延绵不尽的森林,怪石峥嵘,那里便是通向偃师最快的捷径,也是敌人防守最严密的地段。
董淑妮睁大了俏目,对于高旭所选的路线很是不可思议,不过面对高旭,她的心底总有一股莫名的恐慌,张了张嘴,却不敢露出异议。假如她知道闺蜜荣姣姣的头颅正躺在高旭的纹章空间中,恐怕就会明白其中的因由了……“我的天,这就是大河啊!”寇仲和徐子陵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河,都是心神激荡,走到岸沿处,凝视着河水冲上岸岩,再奔腾回荡而激起的一个接一个怒号狂驰的急转漩涡,连连地发出感叹。
跋锋寒来到徐子陵旁,赞叹道:“我第一次见到大河,是在陇西的黄河河段,其奔腾澎湃之势,犹若自天上滚流而来,令我连呼吸都快停顿了。”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前面是偃师与虎牢之间的官道?我们走这条路,会与李密的瓦岗军正面相遇的!”董淑妮见他们三人也与高旭一起发疯,终于忍不住了,娇呼起来,心中的惶急和恐惧一览无遗,再不复先前镇定自若的娇俏模样。
“董姑娘,不必惊慌,你看我们像是去送死的模样吗?”高旭、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互视了一眼,齐齐露出了笑颜,脸上均有一股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豪情,“今日,我们就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李密目送着我们大模大样地进入偃师,乖乖地做一回……缩头乌龟!”
纵有千军万马,吾往矣,方为男儿本色,英雄气魄!
这一刻,四个男人的身影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牢牢地刻入了董淑妮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